“呃,相公,你先别杀她行不行?”
“嗯?不杀?”周允承眉头紧蹙,恍若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暗灰沉,“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心软了?”
“我不是心软,我就是……”
“就是什么?嗯?不杀让她继续待在你身边,然后伺机杀了你吗?”罗酒酒的下巴蓦地被他修长的手指扣紧抬起,波涛汹涌的危险像是要铺天盖地,“你怎么这么不爱惜你自己,就算你不为自己,难道不该为我想想?”
糟了!听这语气,罗酒酒心里咯噔一下,周允承是真的生气了。
罗酒酒连忙讨好地搂住他的脖颈,看着他深邃得仿佛盛着星海的眼睛放轻声调:“相公你消消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觉得直接杀掉她太浪费了。”
“浪费?”
罗酒酒觉得他语气和神情都缓和了几分,连忙再接再厉:“你看啊,你们要找个好苗子把他培养成杀手本来就不容易,直接杀了没能好好利用本来就是浪费,而且……”
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他的神色,周允承抿了抿唇,将双手放在她的腰上,将她搂紧了些。
“继续。”
“而且翠翎非常擅长使用暗器,你我都是明眼人,看得出来她当初为什么隐瞒这件事,更何况好的暗卫本就稀缺。”
罗酒酒很聪明,懂得如何点到即止。她自己都明白暗卫营的利害,而她的相公——暗卫营的真正主使,又如何不知?
进了刺客军之人,很多人刚开始都是从监狱里挑出来的犯人,脸上都有刺字,后来在脸上刺字成了暗卫营的传统——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简直就是毁容。而且刺客军之人必须终日蒙脸戴帽,断绝情爱——这对于一个已经芳心暗许的女孩子来说,又何尝不是毁灭性的打击。
不能怪罗酒酒狠,要是她不狠,当初被毁容的那个人,就会是她自己了。她对别人不狠,可别人却要对她狠,那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处于主动地位呢?
“师哥,这贡州边界,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刘慧敏惶恐地看着四周的血流,地上好些死尸早已面目全非,更有森森白骨映入眼帘。
张行止面色警惕,他一路上都紧握着背后佩剑的剑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二人鲜少下山,也不知现如今世道竟变得这样乱。”
“这些人不会都是那魔女杀的吧?”
张行止看着刘慧敏白得恍若没有生气的脸,下意识就训斥了一句:“没有证据的话,别乱说!”
“是……”刘慧敏本就害怕,现在又见到张行止难得生气的样子,更加嗫嚅。
“江湖上会杀人的人还少吗?”张行止皱眉看着有些发暗发黑的血渍,“这些人死的时间不一,死法也不一致,不会是同一个人杀的。”
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戴的镯子,这个江湖,还要翻涌多久?
“你骗我,你怎么可能会帮我呢?”潘祐宁虽然受了惊吓,但脑子还算清醒,“你不是也喜欢费翊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