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姿寒家住在这座海滨城市市区与郊区的边缘,隔着公园,一边是高低错落的高楼,另一边是低矮的老房区。
大片空地上不同年份的老房子掺杂在一起。
高的七八楼,矮的就五六楼。
老房区没有小区物业,有些房子外墙表面斑驳,杂乱的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也没人清理。
楼下的门市出租成了早点铺子或者小一点的超市,平时街上人来人往的也算热闹。
楚姿寒的家住在临街的那排房子的顶层。早上没起来就能听见楼下不断的汽车鸣笛和吆喝声。
包子铺的热气升腾到五楼,细细一闻,让人食指大动。
楚姿寒从街前的小巷子穿进去,刚进楼道,油烟味就从各家的门缝里飘出来,细蒙蒙的绕着她的鼻尖。
走廊里安安静静,细小的飞尘在阳光里慢慢飘着,走道里晒着白色床单,窗外风吹着绿油油的藤叶摇曳,哗哗作响。
她上到五楼,听到门那头有个女人在喊:“天骄!快帮我把螃蟹抓回来。”
“好嘞。”
楚姿寒听见男人的应答和女人的娇笑声拌在一起,像夏日的冰沙一样甜的腻人。
敲了门,楚姿寒站在门后静静的等了一会,门开了。
门后站着个和她模样差不太多的女人,手里拿着锅铲,系着小马宝莉周边的围裙。粉红色的,穿在女人身上却一点都不违和。
“妈。”
楚姿寒喊了声,女人抬起手在她鼻子尖抹了一下,黏糊糊的,一股子花生油的味道。
“一上午跑哪里去了?大早上起来就看不见你人影了。”
女人从鞋柜了帮她拿出一双软绵绵的拖鞋。
“你起床都几点了,家里闷我去学校转了一圈。”楚姿寒捎带上门,弯腰穿上拖鞋。
她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他们关系很好,二十多年柴米油盐的日子并没有消磨掉生活的趣味,男人赚钱养家,依旧英俊,女人相夫教子,依旧美丽。
平日里夫妻和和睦睦,相敬如宾,倒是让楚紫寒感觉自已在家里像个外人。
“小寒回来了,”男人从厨房里探头。
女人笑着说:“小寒今天吃螃蟹开不开心!”
“开心。”
楚姿寒脱掉鞋,把书包放到玄关上。
其实她并不喜欢吃螃蟹,甚至对海鲜的腥味恶心。
但女人一直觉得她喜欢吃,仔细想来那大概也是因为男人喜欢的缘故。
楚姿寒坐在餐桌旁旁边,很快一道道菜冒着热气被端上桌。
螃蟹和其他海鲜被人摆到靠近她的位置,然后被男人不动声色的拉走。
鲜红的酒液滑进透亮的高脚杯,楚姿寒面前却放了一杯橙黄的果汁,她还差两成年。
男人大大咧咧和女人聊着周末的规划,说如果有空就带他们娘两个去那个刚开的游乐场玩玩。
谈话间还不断把红烧的肘子,青蒸的鱼分别往女人和她的盘子里叨。
“小寒要是个男孩多好啊!”男人忽然感叹。
“生个男孩说不定也是像我这样的。”
楚姿寒嘴里咬着筷子。
楚姿寒知道男人是什么意思,总是嫌她没有运动天赋,整天呆在家里。
男人以前总是拉着她去骑马、滑雪、蹦极。
可她总一副奄奄的样子,骑马差点陂马踹死,滑雪差点撞到树上好在最后被男人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