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一看,立刻喝道:
“果然是细作,把他押下去,严刑拷打,定要从他嘴里问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喏!”
谁料到魏军这个细作毫无骨气,还没等军士把他拉起来,他就立刻大呼:
“将军,将军饶命!小人招了,小人招了!”
姜维一挥手,军士会意地把此人又放下。
姜维一抬下巴,示意道:“说吧。”
看到对方趴在地上,嗯哼了几声,眼睛珠子乱转,姜维“嗯?”了一声。
“小人说,小人说,小人叫李六,的确是住在山里……”
话未说完,姜维“咣当”地把刀和弓扔到他面前,厉声喝道:
“还敢狡辩!这兵器,乃是魏贼军中兵器,你道吾不知耶!”
“你若是在深山居住,那我问你,这兵器你是从何而来?”
但见李六身子一颤,有些吱唔地说道:
“是……是小人的先父传下来的……”
姜维凑到他跟前,一字一顿地说道:
“也就是说,你家的大人,曾在魏贼军中服役,是也不是?”
李六勐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姜维。
姜维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继续说道:
“而且,他是个逃兵?”
对方脸上顿时血色褪尽,煞白无比。
姜维看到对方这个神情,心中已是猜到几分,只见他冷笑一声,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六:
“如果你当真不是细作,那么你在出现在这附近,恐怕也是住在这附近,若是吾派人分散去寻找,说不定能寻到一些线索……”
“将军,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姜维有如能猜透一切的话语,直接就击溃了李六的心理,他冬冬磕头,“我招,我全招!”
“说!”
“小人,小人的大人,确实曾在魏……魏……”
“魏贼!”
“是,是,是!曾给魏贼当过军卒,那是,那是,”那人努力想了一下,“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小人的先父,乃是关中人士,后来遭到兵乱,举家逃入汉中,岂料魏,魏贼后来攻入汉中,尽迁汉中百姓。”
“小人那时才十三岁,就又跟随先父迁回乡里,谁料还没安顿下来,未有生计,当地官府欺小人全家才回乡里,无着无落,就把小人与大人皆征入军中。”
“吾等父子随军才过函谷关,就传魏贼在南边荆州又遭到败仗,战事吃紧,魏王正在迁都,闹得人心惶惶。”
“当时不少军士私自逃离,小人与先父亦,亦趁乱出逃,藏身于秦岭之中。”
姜维听到这里,算是明白过来了。
这不就是曹操与先帝争汉中不利,然后紧接着又遇襄樊之战,兵力不足,所以不得不紧急征发各地役夫的事情?
当然,此人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姜维不关心。
反正他是大汉的征东将军,和魏贼又没什么关系。
他只关心,自己究竟能不能翻过眼前的高塬,绕至贼军后方。
“你所言,可为真否?”
“小人以性命担保,字字属实。”
从眼前这队军伍的旗帜看来,多半是尚赤,如今喊魏为贼,当是汉军无疑了。
若是换成魏军,他肯定是半个字的实话都不敢说。
“好,既然你敢如此保证,那也就是说,你在这山里,藏身二十余年?”
“是。”
“那也就是说,你很熟悉这一带了?”
“是。”
“那你肯定也知道,如何翻过这道高塬了?”
“知道,知道……”
姜维再次凑近那人,盯着对方:“带路,只要你能带对了路,我就相信你。”
乱世之中,百姓逃入山林避难,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反而是最正常不过。
李六的这番话,确实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姜维起身,招了招手。
“将军?”
“拿一袋糖粮,三袋干粮,五张毛毯过来。”
“喏。”
东西很快拿过来了,姜维把一块糖粮扔到他面前,示意道:
“试试?”
那人迟疑地拿起来,犹豫了一下,小心地啃了一口。
才刚嚼了两下,眼睛顿时就勐地一亮:“咸的?好吃!”
“当然好吃,这里头可是拌了盐巴,肉丝,鸡子等等不少好东西,吃一块能顶一顿饱。”
姜维说着,拍了拍布袋:
“这三袋,全是这个好东西。”
他又拿出另外一块扔过去,“再尝尝这个。”
这一回,那人没有再犹豫,直接就是咬下一大块。
然后眼睛顿时瞪得直圆熘:“甜的?”
话说得太急,嘴里不小心喷出了沫子,然后吓得他下意识地捂住嘴,小心地扒拉着地面,捡起米粒大小的沫子,放回嘴里。
“自然是甜的。”姜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然后拍了拍装着糖粮的布袋,“这么一大袋,全都是。”
“里头加了糖,就你手里这一块,吃下去能顶半天的饿。”
“啥是糖?”
“就是蜜。”
懒得跟他解释,反正也解释不清。
“折寿咧……”那人目光有些呆滞,喃喃地说道,“吃下去折寿咧……”
“蓬!”
姜维抖开毛毯,再扔到他面前,“毯子,厚实得很!山里寒气重,夜里盖上它,暖和得不得了!不信你摸摸!”
“将军,将军,你这是……”
李六身子哆嗦着,就连嘴唇都跟着颤抖起来。
“只要你能带着我们翻到对面去,这些,就都是你的,到时我会放任你离去。”
姜维指了指眼前的东西,然后目光冷森地盯着对方:
“但若是你做不到,那就定然是魏贼细作,到时候吾要借汝项上人头磨剑!”
李六连忙磕头:
“小人不敢瞒将军,小人正好知道,有一处地方,可攀援而上,翻过高塬。”
“好!”
姜维大喜。
待军士带着李六下去,左右有人担心地问道:
“将军,若是此人撒谎,或是魏贼细作,到时我等跟随前往,只怕有危险啊!”
姜维笑道:
“吾又岂会想不到?只是我看此人衣着神态,不似军中之人,所言就算有假,也有半真。”
然后又放低了声音:
“方才吾曾用言语诈彼,依彼之反应看来,吾料其所住必在附近,你且领人前去细加搜寻。”
“若是能找到同类,自是最好,就算是找不到,也要找到线索,到时吾再试探一番,自可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细作。”
如果对方的同伙当真是逃世避难,此时只怕已经开始藏到别处。
但匆忙之下,肯定不能毁灭所有痕迹。
到时只要相互印证一番,就能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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