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搞到凌晨四五点才睡,陆迟依旧七点就醒了。
按照往常习惯,在闹钟响起的前一分钟,他准时睁眼起床。
至于今日的行程,如昨晚所说去赵家赴约,见一见那位被赵今辞吹嘘成神的算命大师赵欣然。
简单洗漱后,两人一同坐上那辆老式桑塔纳。
大清早的开川很安静,冷清街道上只能看见几位勤劳的环卫工。
“很喜欢这车?”
开着车的赵今辞随口回,“喜不喜欢不重要,便宜好用就行。”
陆迟还记得他尤为钟爱这辆老式桑塔纳,一连开了许多年没换。
两世的印象里,他谈不上拮据,却也不像大多富家子弟那般活得恣意,也许该用会过日子来形容。
似猜到陆迟在想些什么,赵今辞一开口还是那么的令人不适。
“恕我直言,从我三岁那年起,存到现在的压岁钱已经快五十万了。”
陆迟被噎了下,尽量不暴露语气里的羡慕。
“羡慕是存着买婚房追你那学姐?”
之前在喵了吗上创业也没见他动用这笔钱,理由也只有这个了。
赵今辞摇头笑,“给赵清河留的遗产,算是当哥哥的一份心意,虽然她并不缺这点小钱。”
陆迟:“”
一时信息量过大,云里雾里的。
“就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跟妈见面的时候,她断言我二十岁会挂。”
即便说到生死,赵今辞仍以往日开玩笑的口吻,眼里坦然一片。
陆迟眉头皱起,还是第一次听这回事,前世这家伙二十多岁可还活蹦乱跳的,后来也比他长命。
要么赵欣然名不副实,要么多出了他这个变数?
可六年前的他,分明还不曾苏醒,命运轨迹没道理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你信?”
“信不信不重要,我理解的是一种鞭策,至少督促我要把未竟之事做完,两年时间也足够做很多事了。”
是这个理。
见赵今辞一副生死看淡模样,陆迟也就没有过多劝慰。
伴随车内陷入沉默,逐渐驶过城市主干道。
不知过去多久,这份寂静才被手机铃声打破。
待看清电话号码,陆迟难免愣了瞬。
破天荒,这还是小姑娘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接通后,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小,稚嫩又轻巧,莫名还有种鬼鬼祟祟的意味。
“嗯好”
很快,陆迟挂掉电话。
他想了下,望向赵今辞,“老赵你困了吧,要不先回寝室睡觉?”
赵今辞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我们才刚出寝室啊。”
陆迟尴尬笑了笑,只好拿出正确的说辞。
“那你肯定有事吧,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忙,非现在不可的那种。”
话都说到这份上,赵今辞还有什么不明白,“有急事?”
陆迟嗯了声,报了个地址,免费司机不用白不用。
赵今辞没多言,很配合的调转车头。
“世人皆知龙生九子,实则不然,还有此时诞生的第十子,那就是宝批龙陆迟。”
陆迟黑了脸,但被骂也是应该的,谁叫他突然把赵今辞水了。
他略一思索,笑得老实,“既然你说赵阿姨算命厉害,想必她也算到了此时的突发情况。”
“只能说命运的安排,你我皆抗拒不了。”
分明是戏言,赵今辞却微不可见叹口气。
“恕我直言,她还真说过你今天不会去。”
“所以,如果我去了就能代表她不够权威,包括对你二十岁的断言。”
莫名胸口一暖,赵今辞反问道,“但是,会有如果?”
陆迟沉默了。
先前在电话里,筱筱只说了一句话,“姐姐好像有心事,昨天晚上喝了好多好多酒”
没得到回答,赵今辞大概能猜到一些。
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有种说不出的胸闷。
在陆迟眼里好像就没有比何晚更重要的事,这样子的人不应被儿女情长所束缚,至少得时刻分清什么是正事。
“妈找你是有一件大事要谈,对于你而言的大事。”
陆迟没被激出好奇心,仅笑了下,“事情只分轻重缓急,没什么大事小事一说。”
说到底,人类的本质就是以己度人,太难做到换位思考。
“老赵,如果是你那学姐有事。”
“就算是乔学姐有事,我也会选择先忙正事。”
这么说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陆迟干脆闭口不言。
“恕我直言,将来的某一天何晚会成为你最大的破绽,足以致命。”
陆迟看赵今辞一眼,视线在白衬衫上滞留一瞬。
“知道我为什么从不穿白色?”
“不经脏。”
这原因也算一点。
“因为白色是最容易暴露缺陷的颜色,而我浑身都是破绽。”
说着说着,陆迟笑了笑。
“除非某一天我不再有破绽,也许会考虑穿白色。”
赵今辞张张嘴,最终还是没多说什么。
一路无话,直到租房楼下。
视野可及之处,大多打工人迎着晨光进发,过不了多久就会通过地铁公交遍布于城市各个角落。
见陆迟抬脚准备下车离去,赵今辞忽地开口。
“话说巴黎那位你准备怎么处理,齐头并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