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眸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巷子内依旧围着一大批人。
先前被张度玮击倒的人也渐渐缓了过来,按照胡乐的指示,对着地上的人就是一顿猛踹。
谩骂欺侮不断,肆意践踏着张度玮的尊严。
“且慢!”
月色稀薄了些,空气里弥漫着一丝焦躁不安的气息。
不知何时,巷子口站着一道十分伟岸,实则却肥胖不堪的身影。
胡乐皱皱眉,回过头不耐烦地说,“嗯?”
本来张度玮被按在地上,被十几个人轮番猛踹着,听到朱进京的话,十几双目光唰唰的朝他望去。
朱进京还未被这么多双不善的眼神同时盯着,双腿止不住地发颤。
他手中拿着不知从哪找来的水泥管,却没起到半点威慑。
发现那些人突然就停止了对自己的殴打,张度玮艰难地抬眸,望向月下那孤单的身影。
双目一凝,大喝道,“滚!”
朱进京被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水泥管差点没握住。
但好似,刹那间也拥有了勇气。
他提着水泥管一路冲来,步伐不大,甚至显得笨拙,眼底却泛着无畏。
胡乐打量着身材臃肿的小胖子,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意,随手指了个人。
想象总是美好,事实依旧残酷。
朱进京还没近那人的身,双眼一恍,背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
应声匍匐在地。
胡乐把玩着从他手中夺来的水泥管,眼底布满亲切的笑意。
“小胖子,你这是知道我们这木棍不经打,给我们特意送来更好的?”
“哈哈哈哈”
一阵嘲笑声不断。
背脊上传来这辈子也未曾尝过的猛烈疼痛,朱进京目光一扫,就看见那根水泥管即将落在张度玮身上。
不行
他急忙爬着起身,速度快的吓人。
随后,背脊上传来较刚才更为剧烈的痛楚。
胡乐愣了愣,脸上挂满疯狂的笑意。
“继续!他要挡就让他挡!给我狠狠的打!”
嚎叫声不断。
每一次落在朱进京的背上,他就会下意识的闷哼一声。
看着身上人额头全是冷汗,肥胖的脸颊扭曲不堪,张度玮不忍的阖上眼。
“你蠢货!”
但四肢被牢牢按住,即便胸中一腔滔滔怒火却无可奈何。
朱进京渐渐扯出一个比哭难看的笑容,声音断断续续。
“玮,玮哥怪我没用还帮倒忙”
骨头断裂的声音。
“玮玮哥可是我我真的好痛”
张度玮猛地一声怒吼,直冲云霄,回声久久未散。
即便先前被不同的人殴打都没有半分感觉,此时此刻,他眼底却泛着湿润。
见状,胡乐抬手示意先停下,几步走到张度玮身前,看着他悲愤冰冷的眼神,笑得像个十足的好人。
“张度玮,只要你从我胯下钻过去,一切都好说。”
张度玮沉默了。
沉默代表考虑,犹疑。
他那样一个坚韧到骨子里,永不服输的人,怎么能学会低头?
朱进京一时慌的忘了身上不计其数的疼痛,肥脸上是难得的严肃。
“不行,你不能跟他低头!绝对不行!!!”
张度玮看向他背上渗透的血迹,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我”
蓦地,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
“警察,别动!”
胡乐一伙人皆身子一颤,下意识望向声音来源处。
在巷子的另一头,从阴影处,缓缓走出两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眼中的担忧尽数散去,胡乐虽没看清楚来人的脸,但确信对方只是吓吓他而已。
他无所谓地一笑,“这回又是谁?”
“我叫山鸡。”
陆迟忍不住嘴角一勾,瞥了眼身旁出声的徐飞扬,也踏前一步。
“他们都叫我,铜锣湾扛把子。”
看着渐渐走出阴影的两人,胡乐一脸轻蔑。
“呵!陆迟,我还没找你算上次的账,你还自己送上门来了。”
徐飞扬挑眉,“出来混,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陆迟接上,“确实,胡乐快滚过来,乖乖让你两个爷爷教训教训。”
两人相视一笑。
一时间,胡乐只觉怒火中烧,抬手用力指着那两个嚣张的坏蛋。
“给我打!打坏了我负责!”
除了那三个体校的继续按着张度玮,其余所有人都冲着陆迟两人包围而去。
徐飞扬瞥了眼像是注射了肾上腺素的陆迟,淡淡说,“怕不?”
摇了摇头,陆迟微眯着眼睛。
此时此刻,他胸中只有一阵澎湃高昂。
他像只还未开化的猿猴般,狠狠击打着自己的胸膛,龇牙咧嘴,一声嚎叫。
对面十几人皆是清一色的古怪眼神。
徐飞扬本能的离他远了点,“神经病。”
眼中闪烁着火热的光芒,陆迟抢先上前:
“我能打一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