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带我去见他。”
陈先转身进入后院,刚走一步,他就愣住了;哪怕早有心里准备,但真看见了,他还是接受不了。
花坛里静心栽培的花花草草全倒了,没有一株竖起的;建在池塘中央的亭子被拆了,他亲笔写的牌匾裂成两半躺在地上,似在哭诉;一向清澈见底的池塘也变的乱糟糟,那一条条鱼儿翻着白肚皮,偶尔有风吹过,它们才动一动。
“这哪里是打劫,这分明是破家啊!”
陈先的心在滴血。
在仅剩的几间还算完好的房屋里,陈先见到了王猛母子;亲眼看见他们没事,陈先算事松了一口气。
拜会王猛母亲后,陈先拉着王猛到另一间房间;然后让忠叔去准备些吃的,他要跟王猛聊聊。
不一会儿,忠叔端着几盘冷食进来,陈先默然无语,藏在桌下的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
“少爷,锅被他们砸了,炉灶也被毁了,只有这些了”
看着忠叔伤心自责,陈先强迫露出笑容,“没事,忠叔,你先出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早点休息。”
忠叔走后,陈先夹一筷子白菜,扒拉一口米饭,淡淡道:“我要报仇。”
王猛没立刻回答,想了想,劝道:“哥,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如先蛰伏起来,等我们势力够了再报仇也不迟。”
陈先头也不抬,一个劲扒拉白米饭,吃的那个香啊,真像个三天没吃饭的人忽然看见吃的,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二娘、三娘、四娘被他们抓走了,我等不起。”
王猛沉默不语,忽的,他也和陈先一样,开始吃饭。
“他们是湖阳县东边二十里育山上的土匪,一共百十人;哥,你有把握吗?”
一碗米饭很快被消灭,陈先再盛一碗。
“没有,所以才跟你商量”,说到这,陈先抬头看向王猛,“你去不去?”
王猛没回答,也没抬头,只管吃饭;陈先见状,也没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窸窸窣窣吃饭的声音。
吃饱喝足后,王猛忽然叹气道:“哥,你一直说我犟,其实你比我更犟。走吧,现在出发差不多半夜赶到,那时说不定他们都睡了。”
陈先拍拍王猛肩膀,坚定道:“别担心,你会没事的。”
大门外,陈先骑回来的马儿打个鼾,陈先摸着马脖子说道:“以前学的东西没生疏吧。”
“哥,你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嗯,走吧。”
清冷的月光下,全副武装的两人共乘一马,往东边而去。
夜凉如水,育山山寨里却是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原来,这群匪徒正在庆祝这次的收获;他们冲进湖阳县,杀了县令,把陈府劫掠一空,得到的粮食财富远胜去年一年的拦路打劫,没理由不大吃大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