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这天,拓跋丕的府邸挂起了红灯笼,明显是在准备初九的婚礼。
这个婚不能结,陈先知道,一旦他和拓跋郁成婚,那他肯定走不了了;假如他在这儿住个一年半载,弄出个娃娃来,那时都不用拓跋嗣禁足,他就得乖乖为拓跋珪效力。
他得想个办法,在大婚前离开奉安城。
要离开奉安城,第一就是离开拓跋丕的府邸,且不被人发现;第二就是摸到城门口,路上也不能被人认出;第三,也是最麻烦的,那就是在被认出之前混出城。
只要出了城,一切都有希望。
但事实是,光第一点,就足够陈先头大了;监视他的可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五十个,分布在他出去的各个路口。
只要这五十个士卒不离开岗位,他逃出府邸的概率几乎为零。
俗话说的好,机会总是自己创造的。
陈先拿出《黄石书》,研究半天,总算有了个馊主意;他又打开封起来的三口大箱子,从里面翻出一块巴掌大的令牌,这是拓跋珪送他的,可以让他在城中畅行无阻。
有了这块令牌,哪怕半夜出城也是可以的。
万事具备,只差引子。
陈先叫来陈铭,把房门关上,小声问道:“你们现在处境如何?”
陈铭说道:“只是不许出府邸,其余还算自由;他们说,等先哥你完婚后,就放我们离开。”
陈先说道:“我不能和拓跋郁成婚,否则,我就真的走不了了;初九之前,我们必须离开奉安城,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该怎么做。”
他的计划很简单,放一把火把府邸搅乱,他们乘乱混出府;只要出了府,他的压力就小了很多。
至于出城,那得看他手里的这块铁牌牌还管不管用了;反正拓跋珪给他的时候,是拍着胸脯保证绝对管用。
也许是陈先表现的很安分,初八中午,拓跋丕再次宴请陈先,席间更是苦口婆心劝陈先留下。
他给出的条件很有诱惑,给出的理由也很有说服力;他分析了陈林现在的处境,劝陈先不要回去送死。
在拓跋丕眼里,陈林等人只是群乌合之众,各为各的,成不了气候,也抵挡不住朝廷大军的围剿。
“羽州那边传来消息,陈将军汇集羽州各个起义势力,准备和朝廷殊死一搏。陈兄弟,我对陈将军的能力是不怀疑的;但那些起义头领会听他的吗?”
“我听说,他们攻下平阳时,为了些许金银差点大打出手;要不是陈将军主动让步,这群人说不定就散了。”
“你说,这么一群人,他们能战胜朝廷的正规军吗?至少,我认为不可能,除非发生奇迹。”
义军的毛病,陈先早就预料到了,对这些,他不反驳,他甚至很赞成拓跋丕的话,但是!
陈先喝干坛中最后一口酒,说道:“大家集聚在一起,不过是想活着而已;我相信,在这个基础上,陈林会带领大家创造奇迹。”
“我相信他,就像拓跋兄相信拓跋将军一样!”
拓跋丕叹息一声,不在说劝说的话,他看出了陈先的决心,知道说什么也不能阻止陈先离开。
酒宴一直持续到晚上,散宴前,拓跋丕对陈先说道:“既然陈兄弟看不上我们这里,执意要走,那就离开吧!我希望明天醒来时不会再看见你。”
说完,摇摇晃晃回后屋去了。
与此同时,陈先和陈铭约定的时间到了,在府邸西北角,翻腾的大火让众人陷入了恐惧之中!而起火的地方不止这一出。
在西北角起火不久,东南角也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