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并排坐在长桌前,她又呷了一口烧酒:“我在等你的解释。”
我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要说明白的话大概就得从我刻意接近藤田正一开始讲起了。
“我不是什么水电工,”斟酌了一会我才开口说道,“我倒是很想我自己是水电工,但是我没有那样的本领,我只是一个连饭都快吃不上的三流私家侦探。”
“继续。”鸡肉串上来了,她拿起一支一口把一粒鸡肉丸子吞进嘴里,和她平时斯文饮食的样子完全不同。
“我接到一个委托,是关于调查一桩婚外情的。”
“是关于森田的婚外情吗?”
“是的。”我恍然,“你早就看出来了。”
惠理佳冷哼了一声:“我够格去念数学系,你当我是个白痴吗?”
“那你为什么不戳穿我。”
“我为什么要戳穿我自己?”她放下竹签淡淡笑起来,那侧脸有些令我伤感。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道歉,“如果可以的话。”
“可以,钱我要一半。”我原本是想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继续和她做朋友。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她,看着她把一碟鸡肉串吃光,又开始吃第二碟,第二碟里盛着的是烤鸡皮。
“看我干什么?”她说,“一半,算作我的情报费和你的道歉金,否则我就去森田那里告发你。”她把竹签上的烤鸡皮扯下来,“鸡肉串也不给你吃。”
我看她原来是在赌气,心里安定了一大半:“这个案子,雇主之前给了我十万订金,后面看结果再结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有十万元。”桃谷樱女士前前后后如果不算上窃听设备报销款的话的确只给了我二十万左右。当然她曾向我“展示”过更多的报酬,但是现在她已经终止了委托,我也不能肯定在收到调查结果后她会不会再支付更多的契约金。
我也不想在报酬这方面对惠理佳有所隐瞒,这没有必要,而且我已经决定对她诚实。
“那我就要十万。”
“没有问题。”我答应下来,“但是十万的订金已经花销的差不多,现在我也没有这么多余钱可以给你。我可以给你写一张欠条。”
“写吧。”惠理佳招呼老板娘给那支笔和便签来,我在写有“鸡肉串店”抬头的点菜便签上写下“今欠铃木惠理佳小姐十万日元”并署名。
“印章呢?”
“我这样出门来怎么会随身带着印章?”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也在上面写明白。”
“这,”我犹豫着,“需要和雇主商谈才能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掉尾款。”
“这就是男人了,从来只有说得好听。”她冷哼着将那张只写明了金额和签名的便签叠好塞进自己的零钱包里面,但将面前的碟子推过来,“不过我决定放过你了,吃吧。”
铃木惠理佳,一如她自己标榜的那样,是一位充满洒脱精神的现代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