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谷樱就是那种在学生时代汇聚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脑袋好使,情商又高,身边整天团团围绕着一大帮男孩女孩的那种女生,简而言之就是小野这种叛逆型女孩的天敌。事实也是如此,桃谷本人对小野的偏见是深入骨髓的,在学生时代由她发起针对小野的班级“活动”不计其数,低年级的时候她尚本着一颗团结同学帮助后进的心对小野那“不正常”的世界观进行“引导”的欲望大于“直接排挤”,之后她就对“矫正”小野百惠失去了耐心和兴趣。那时由她而起的,对小野百惠的孤立是常态,污名化与泼脏水是日常,利用那一点点可笑的职权进行霸凌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当然,更加恶劣与卑鄙的事桃谷樱是不屑去做的,她自认是人如其名完美如樱花一样的人,可自有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男孩女孩心甘情愿去贯彻她的意志:“很多时候我都忍了,当然我也有忍无可忍的时候,可当我向他们发动反击,立刻会受到更多的欺辱和攻击——于是我决定当一个疯子,我要咬回每一个欺负我的人,可他们越发变本加厉,我的名声也越来越坏。最终我认清了现实,要么就这么混下去直到我过完这悲惨的三年,要么我和桃谷樱做个最后了断。我选择了后者,我把她逼在厕所隔间里,我扇了她一个耳光,她捂着脸泪水汪汪地看着我,在我想要继续质问她的时候被从后面冲来的三个女生摁在了地上。”
“真忒娘够***的。”我感慨道。
在这件事之后,小野百惠“不良”的名声就越发的响亮了。这件事的正面的结果就是从此之后桃谷樱视小野若垃圾,而小野也视桃谷如空气:“负面结果就是在我毕业之后,压力让我直接从家里逃了出来。”
我想我应当安慰她一下,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一下我还是不要接这个话茬比较好:“所以我想,桃谷樱是有非常充分的犯罪动机的,她通过组织同学会了解到你的近况,虽说并非完全如意,可在她看来你是一个经济独立的职业女性,拥有她所没有的自由。”
“她会嫉妒我?”小野百惠冷笑着,“那个完美女王会嫉妒我?”
中学毕业之后,桃谷樱考入某私立女子学校(职业阔太太专业学校,后来就嫁给了帝国银行的一个主管——如今已经是身处高位,而桃谷樱自然就成了那种人人羡慕的、有钱有闲有地位的贵妇人了。
“人人都会嫉妒,这就好像所有人都有偏见一样。”那一刻我的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就差手里再握一架烟斗,“恐怕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一个出现在你们聚会现场的婚姻欺诈犯,否则她为什么没有拆穿渡边身份的疑团呢?这一点我认为最为可疑。”
在我的解释和鼓动下,小野百惠基本认定了犯人就是桃谷樱,她咬牙切齿:“我要把她再好好教训一顿,好好教训她。”
“不要冲动,”我连忙要她打消这种愚蠢的念头,“你想怎么教训她,还是把她逼在厕所隔间里扇她一个耳光吗?那毫无用处,你已经吃过苦头了不是吗?不要冲动。”
“那你说要怎么办?”
“我们中国有句古话‘抓贼要捉赃’,我们能够让桃谷樱认罪的唯一方法就是‘证据’。”我继续解释我的看法,“据你所说,桃谷樱是一个阔太太,而根据我的判断,假冒渡边的人应该是一个欺诈惯犯,那么桃谷樱和这个欺诈惯犯之间是如何联系起来的呢?在我看来恐怕不会是单纯的雇佣关系,如果我的判断成立,那么以他们两人身份之悬殊,必然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或者我直截了当的说吧,这俩人可能从一开始就是情人关系。”小野惊讶地看着我,而我则试图以一种仿佛已经洞悉一切的神情回望着她,“当然,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的确是萍水相逢,据我想一个职业欺诈犯拿件不光彩的事去敲诈一个阔太太,可比费尽心思对你下手要有利可图的多。”
“你的意思是,”小野问道,“你要去监视桃谷樱?”
我耸耸肩:“不然还能怎么样,我又不是真的福尔摩斯,能用的手段也不过是跟踪、偷听、拍照,说起来你应该有照相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