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恼火地看向黄蜂仔,黄蜂仔则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
“是的,”我只好说,“干我们这一行难免会遇到一些。”我的意思是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那就好,”他坐回椅子上,“那你就去北海道出一趟差吧,加班几天,务必帮我把黑狗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明白吗?”他盯着我,眼神凶狠。
“明白了。”
“阿蜂仔,你带陶桑去拿点经费。”
“是,组长!”
路上我把黄蜂仔臭骂了一顿,这孙子竟然出卖我,把我在酒桌上吹牛的话拿到大金那里去邀功。只要出了大金的办公室,黄蜂仔这小子就换了一张脸,笑嘻嘻地直向我讨饶:“我也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
我假装怒气不消想从他嘴里撬出更多的信息,这小子一如既往地经不住盘问:“黑狗?黑狗和我一样,什么玩意都不是啦,他就是个幌子。”原来大金这次前后共派了三组人去北海道,结果三组人全是音讯全无,无奈之下只好联系当地警察,可依旧是一无所获——这次的失败已经动摇了“不动组”积攒多年的根本,“否则老大怎么会想到要你一个外人去做调查,还想着给你这个外人发枪。”他郑重把一支越南产的仿警用制式手枪用报纸层层包好塞进我的公文包里,“子弹不多,十六发。”
我一脸愕然,一时不知道是拿着还是推回去:“这他妈不就是叫我去送死吗?”
“得了吧,”黄蜂仔一哼,“你这家伙的命不是一般的硬,何况,你想把老大的人情背一辈子吗?”
我默不作声,心中掂量着两者的分量。
“如果事情办得好,也许等你回来老大就要和你拜把子了。”黄蜂仔笑了起来。
可现在我被困在了距离函馆一百二十公里以外的不知名公路上。我本打算到镇子上再一点一点调查起来,看来明日之前恐怕无法到达目的地了,而我现在也无法联系到之前约好的线人,他恐怕也会因为我的失约而离开那里。
妈的,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现在要跑来北海道受这份活罪呢?
远远的,我听到柴油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我的精神为之一振,差不多快要被冻僵的身体竟因此有些活络起来——我眯起眼睛用力去看,一个灰色的车头渐渐从雪雾中出现,我呼喊着并挥动手臂向司机示意,而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车缓缓停下,是一辆老旧的轻型卡车,车窗后面是个把头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
“怎么啦?”声音从围巾后面传出来。
“大巴车抛锚了,我们被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