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马不停蹄,顺着山路涌入学宫。
等到了学宫门口,一众新入门的学子和家属就被安排在厢房休息。明日自有人带着他们去参观学宫,闻诵诗书。
三日后学宫将会举行新生的入学礼,在入学礼开始之前,各家学子若是愿意留下的便可交脩金领条子换玉牌,若是不愿意留下来的学宫也不勉强,还了玉佩,三日后与其他家属一起由院中执事送出羽山,其间吃喝一律由学宫承担。
吴有德入了学宫便要赶回去干活,路上免不得要叮嘱了吴爽两句,最重要的自然是让他在入学礼的时候注意分区,哪怕是换也要换到戌域。
清阳学宫收徒自然是为了宗门招收弟子所用,所谓的行教化不过是遮人眼目的手段罢了。这些弟子资质不一,自然享有的待遇也是不同的。
新入门的弟子会被清阳学宫按照地支之数分到十二域,对于那些骨象奇佳的弟子便会被安排在子丑两域,骨象次之的则会被安排在寅、卯、辰、巳四域,再次等的便是会被分配在午、未、申、酉、戌、亥六域。
每域学子脩金不同,所传所授亦是不一而同。对于一些资质上乘的弟子,学宫不仅可以减免脩金,若是修行有方,还会大加褒赏。子丑两区的学子便无须缴纳脩金,寅、卯、辰、巳四域学子缴纳一半脩金即可,至于午、未、申、酉、戌、亥六域的学子便需要缴纳足够的脩金方能入学。
这一项规矩自自二十一代宫主明德真人改革以来一直延续至今。如此一来宗门既可以保证外门运行,又可以广纳英才,不可不谓一举两得。
第二天一大早吴有德就给侄子交了脩金,拿了条子。余下的事情进展也很顺利,吴爽拿着条子把玉佩换成玉牌,又在入学礼当天排到戌队,入了戌域,一切都按照吴有德想法进行着。只是到了最后侄子不愿意卖自己的货,这着实把他气坏了。
顺着山路,吴爽回到了宿舍。清阳学宫的宿舍大多都是一排排的青砖小楼,每排有三层,每域都有六排,对应着相应的入学年限。
新来的弟子一般会在学宫中待五年,如是能够在长老们的教导下,成为修士自然便可拜入清阳宫的山门;若是不能修行的弟子,五年一过,每年所需要缴纳的脩金便是前一年的两倍。便是再有钱的人家,如此下去,也撑不过几年只能哪来的回哪去。
到了宿舍,吴爽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不一会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林氏名翔,姬姓。他的床就挨着门边,吴爽住在他对面。
屋子里面四张床前都有一块萤石,映照着整间屋子亮堂堂的。
“回来啦?”斜对面一个胖子好似等得很心急,见得吴爽入了门,赶忙招呼着走了过来。他叫朱言,扬州人,据说家里是做生丝买卖的,颇有家资。
朱言来学宫来的很早,这些天也结交了不少人,只不过其中极大部分人都被分到了其他域,这胖子非但不伤心,反倒是一脸开心。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如此他现今在各域都是有人脉的人了。
眼看着吴爽走了进来,朱言绕着他转了一圈,又打开门将头探出屋外朝着四处张望了几眼,方才把门关上了。
“你货呢?”吴爽看他有些奇怪,正要开口询问,却被朱言抢了先。
“什么货?”吴爽一时间被问愣住了,片刻后反应了过来。“那货我卖不了。”
“什么货?怎么就卖不了了?你把货给我,我给你卖,钱不少你的。”朱言不甘心,提议道。
“秘戏图。”
“哦~”朱言是个生意人,见多识广,听到这东西马上明白过来。““不能卖,你带两本回来,给哥几个掌掌眼也好啊。”
“秘戏图是什么啊?”看着朱言一副很了解的样子,林翔好奇地问道。
“少年红粉共风流,锦帐春宵恋不休。知道不?”朱言看了他一眼,只当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心里嘴角笑意玩味点拨了句。
“不知道?”林翔摇了摇头,有些默然。
“真的假的,姓姬的,你这都不知道。”朱言有些意外,坐直了身子问道。吴爽也有些意外,更让他意外的是朱言明知林翔姓姬,竟还敢这么喊。虽说钱是男人胆,可他终究是一个平头百姓,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吴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看向对面的时候,发现薛怀理不在,便开口问道:“薛哥儿去哪儿呢?”
“老薛去洗漱了,马上回来。”朱言一边对林翔挤眉弄眼,一边赶忙应道。
说话间,门就被推开了,是薛怀理端着木盆走了进来。
“瞧见没?这不回来了吗?”看着走进来的薛怀理,朱言打趣道:“老薛,你不知道爽哥儿多在乎你,一回来没看见你就问去哪儿了?”
“我去洗漱了。”薛怀理端着木盆看了看朱言,又看了看吴爽,很自然的就接受了朱言对他的叫法。
“你别看人老实就拿人家开涮。”吴爽看着薛怀理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由得起了一丝的保护欲。对于薛怀理,吴爽有一种本能的偏护。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别的癖好,只是因为四人中,两人身份最为接近。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我保护,尤其是在这崭新的环境里。
“没事的,爽哥儿,我没事的。”薛怀理端着盆,讷讷地站在那儿,低着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