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咸宜观后,鱼玄机跟一清讲做布包赚钱的想法,一清只说让她安排。
鱼玄机道:“师父,手头上没有一分钱的情况下你让我怎么安排?你总得给我一些启动资金嘛。”
一清便问要多少启动资金,鱼玄机说了一个数,一清领着她去取钱。
一切准备妥当,鱼玄机便在晚上组织观里的女道做手工活。
这些女道在一清手下过惯了清闲的生活,现在居然要她们做手工活,哪里愿意?一个个便出言讽刺鱼玄机:“你一个新来的女道,一来就想指挥我们,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们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受这份累?”
鱼玄机没有想到只是做一份手工活,竟会引起大家这么大的敌意。她眼睛扫过众人,“活得好好的?谁来捐赠一点物资都要叫你们陪上一陪这叫活得好好的?”
一个女道回道:“这也没什么不好,只是陪客人喝喝茶而已。”
鱼玄机冷笑,“只是喝喝茶而已,说得多轻巧。如果有一天,我们道观揭不开锅,等着一位大财主捐款,大财主虽然愿意捐,但是他提出一个很过分的要求,比如说要你用贞操来换,你愿不愿意?”
刚刚说话的女道咬了咬唇。
“俗话说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自己有了,才有选择的权力。你的吃穿用度都卡在别人手里,就相当于你的脖子捏在人家手里,别人将你揉扁搓圆那就要看别人的意思。你们想过这种日子吗?”
“手里有余粮,心里才不慌,任何时候都不能把吃饭问题靠挂在别人身上。玄妙,你说是不是?”
玄妙就是上次在亲仁坊被郑八郎等人调戏的那个女道士,她长得漂亮,胆子又小,众女之中她向来是受欺负的那个。鱼玄机点她的名问,当然也是因为知道这点。
玄妙惊讶地抬起头,看着鱼玄机,结结巴巴地说:“你说得、有、有一定的道理。”
有女道不满道:“一清师父主持道观这么多年,还不是这么过来了。”
“就是。”
但是,她们也没再说别的,不情不愿地拿起针线开始干活。
但是,问题又来了,女道不是绣楼里的绣娘,她们的手工做得实在粗糙。鱼玄机是看过顶级绣工的人,女道做出来的手工活委实让她满意不了。
观里的女道第一次被人组织起来干活,而且一干就是一个晚上,早已经是满腹怨言,还不到亥时就生出各种事端来。
鱼玄机冷冷地看在眼里,没有多话。
第二天晚上,有些女道就借口身体不舒服不来了,而来的女道也是时不时偷懒,溜出去逛一圈。
鱼玄机自觉不是一个要求很严格的人,但是看到这群女道,心里生出烂泥扶不上墙的颓败感。
好在还有一个玄妙,胆子虽然小,但做事扎实,手工也好。鱼玄机鼓励她好好干,到时卖得钱财,除去材料费外,一半的收入归玄妙所有。又把这番话说给众人听,那些想要身上存点钱的女道便留下来认真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