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益恺一边说着,一边脱掉了穿在身上的西装,露出了两条黝黑却又有着优美的肌肉线条的胳膊。
“你说,我听着呢。”
我心不在焉的答应着,而嘉乐也很快回复了我。确实是他帮我找的律师,据说是全省有名的金牌律师,罕有败绩。
确定了眼前屠益恺的身份后,我放下心来和他交流。
向他详细的讲述了我的经历过后,他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并且很快的向我做出了解释。
“是这样的,何先生,您的这个案子属于民事诉讼。您有没有劝酒的行为?比如有没有说过例如不喝就是看不起你,或者不喝就是不是兄弟之间的话。”
屠益恺摘下来他的金丝眼镜,哈了一口气之后用眼镜布擦了擦。
“没有,绝对没有!”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因为逼脸是我的兄弟。即使是我的客人,我也是告诉他们喝的开心、尽兴就好,喝多伤身。
“那您大概率是不需要进行赔偿的,但可能出于人性考虑,您需要支付一笔小额的补偿。大概三到五万元不等。”
屠益恺把文件放回公文包,准备离开。
我想着自己刚刚讹到秦娜的十万块钱,虽然昨天一晚潇洒了四万块,但还是够支付这笔钱的。
虽然脸嫂起诉了我,但考虑到她将来一个人,我还是愿意帮助她。
而且我的隆都路酒馆虽然生意不景气,但因为一些老主顾的照顾,总的来说还是有收益的,至少养得起自己。
……
几天后,我按时如约来到了彭城市人民法院。
一切就像是电视剧中演的流程一样。宣布开庭,核对我的身份,宣布合议庭成员,告知我的权利以及义务。
屠益恺不愧是全省著名的诉讼律师,一路过关斩将将对方律师杀了个人仰马翻。
但很快,站在原告席上的脸嫂提出要递交一份证据。是一段视频。法官同意后,播放了出来。
大屏幕中,正是那天我和嘉乐以及逼脸三人在我的酒馆中围坐在一起的场景。我记得很清楚,这是那天逼脸向脸嫂“报备”时发给她的视频,为了证实确实是我们俩在一起。
看着屏幕中逼脸的音容笑貌,我心里一阵悲伤。却没注意到一旁的屠益恺擦了擦额头留下的汗珠。
“被告,视频中显示你与另一人连续倒了两杯酒放在了原告家属的嘴边。并且喂他喝了下去,是否属实?”
坐在审判席上,高高在上的法官凝视着我。
“是。”
我表示认同,但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
“本庭宣判,被告何铭因过失导致原告家属死亡。根据民事诉讼法第一千零四条,自然人享有健康权。自然人的身心健康受法律保护。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不得侵害他人的健康权。依法判处被告何铭赔偿原告家属八十万元整……”
突然的判决让刚才还正在回忆着兄弟情深的我摸不着头脑,刚想拉住离开的法官解释一下,却被屠益恺拦住了。
“你不是说你没劝酒吗?”
屠益恺神情急切的问我。
“我们这就是哥们之间开个玩笑,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也急了,甩开了他。
“是,这是哥们之间开玩笑。但是这种情况就不一样了,这就是证据!”
屠益恺对我的法律意识表示一阵无奈,说完之后便匆匆离开了法院。
我恍惚着往法院外走,心里盘算着自己欠下的八十万巨款。并不是我不愿意赔,而是我真的没有这么多钱。
站在法院外,头顶耀眼的烈日照射着我,晃的我眼睛睁不开。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起了铃声。
“爱谁谁吧。”
我烦躁的挂掉了电话,但就在铃声连续响起三遍之后,我终于受不了了,直接接通了电话。
“你tm谁啊?没完没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