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你怎么跟你张姨说话呢?”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但又令我厌恶的声音。
“啊,张姨啊,您说您说。不好意思,我刚才以为是卖保险的呢。最近总有一个卖保险的给我打电话,还说叫什么朱云涛。”
我低声下气的道着歉。
“找你有点事,一小时后在你店里见吧。”
说完,张姨直接挂断了电话。
张姨是我的房东,我现在开的那家隆都路酒吧,就是张姨租给我的。那里原来是一个仓库,位置也比较偏,并不在人流集中的商圈。
当年,因为我的手里并不宽裕,所以只能租这样一间仓库改造成酒吧。
当然了,仓库改酒吧所需的手续并不少。类似于环保、消防、城管这些单位,都是嘉乐帮我引荐了人去办理的。
现在临近年底,张姨在这个时间点联系我。我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要增加房租。
但想到自己现在背负着八十万的巨额外债,我不由得觉得头大。因为这些年我手中基本没有存钱,每隔几个月赚个几万元,我也都是通过旅游、买摩托车等其他方式消费了。
目前我手里算上秦娜给我的剩下的钱,我手里总共也堪堪有着十五万元。
“算了,虱子多了不怕咬。”
我晃了晃脑袋,抛去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骑着我的那辆川崎nonja4摩托车,回到了自己的酒馆。
“老毕梆子还没来,每次都这样,真让人烦躁。”
此时此刻,从我回到店里之后,已经等候张姨长达两个多小时了。
我之所以如此讨厌张姨,也是因为她是一个刁钻刻薄,并且倚老卖老的人。
每次来我店里跟我说涨房租的时候,都会迟到很久,并且我都是拿出好茶招待她。并且还拿出各种瓜子干果之类的零食,而垃圾桶就在旁边,她却扔的满地都是。
“又造的我这满屋烟味!”
就在我刚刚点燃第六根红利群的时候,张姨抱着她那条和她同样令人讨厌的吉娃娃犬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啊张姨,我这毕竟是酒吧,有烟味很正常,不过我都会定期喷空气清新剂的。”
我谄媚着回答张姨,并且不动声色的把刚刚点着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张姨听了我的话之后没有理会,而是用手放在鼻子前扇着烟味。随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而她的那条吉娃娃则是抱着茶几腿不停地抖动着。
“张姨,您喝茶,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我倒了一杯用来招待自己朋友的铁观音放在张姨面前。
“给我来杯咖啡,要现磨的。”
张姨翘着二郎腿,嘴里不停地往外吐着瓜子皮。而这时,她的那条吉娃娃则是对准我的茶几,抬起了腿。随后一股骚臭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我恶心的皱着眉头,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毕恭毕敬的用着店里八百年不用的咖啡机磨了一杯美式咖啡。
张姨端起我刚刚磨好的咖啡,低头吹了吹气,随后喝了一口。并且把我刚才那杯茶放在了地上,让那条吉娃娃喝。
“小何啊,从下个月开始,我这个房子就不租给你了。”
张姨缓缓的开口。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租了?”
听到张姨的话,我顿时脸色大变。
“就是不租了呗,张姨这地方准备卖给别人了,这是新老板出的违约金。”
张姨从包里拿出来三沓红色的钞票,扔在面前的桌子上。
之前我和张姨签订租赁合同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会有当下的状况发生。所以违约金这方面并没有做出一个严格的裁定。当时也只是规定了,如果有一方违约,剩余租期进行三倍赔偿。
目前已经是年底,距离今年结束也只剩两个月了。我每个月的租金是五千元整,所以张姨拿出三万块钱作为违约金并没有错。
但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失去这家酒馆,将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只有面前这可怜的三万块钱。
“张姨,今天都二十六号了,这个月还剩五天。我这满屋的东西你让我往哪搬啊?”
我好声好气的商量着,希望张姨能给我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