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帝的问话,兀畏斯低下头来,因为他不敢保证货物和使团能在叶尔羌也获得同等程度的保障。
如今,瓦剌已经向大明臣服,天子又在对察合台与叶尔羌用兵。
盆地两路糜烂数千里,整个叶尔羌都在动荡之中,恐怕是几年之内都未能有定数。
喀山是大国,小国对待喀山的使臣自然是唯恐其受伤害,但察合台可不是小国,它也是四大汗国之一,总地位上来讲,甚至比喀山更尊贵。
兀畏斯支支吾吾起来:“这”
“哈哈哈哈哈!”伊尔哈木大笑,那股子武夫的脾气借着酒劲透了出来:“不必担心,既然你拿不准,不如就按朕的要求来如何?”
兀畏斯一看有戏,便赶紧应声道:“愿闻陛下妙策!”
伊尔哈木从自己的屁股后面拿出一包羊皮纸,甩给兀畏斯,道:“这是我喀山所需大明之货物,需要年年从大明购回,转手,使臣也需要年年在大明境内访问和学习,但依据明国的规矩,外服之国不能年年朝贡,如我喀山只能五年一贡,大大的减损了我们的利益,如没记错,河中也应曾向明国朝贡吧?”
话说道这,兀畏斯脸一红,如此行事,的确有从事二主的嫌疑,于是连忙道:“的确如此,不过明国自视天朝上国,这地上之事总也是不管不问的。当年帖木儿汗鞭笞我等小邦时,曾向明国反复求告,也不见其有所动作,去过两次,便不再去了。若论肝胆照应,我国与喀山同教同种,那明国不及盛朝喀山远甚。”
听得这彩虹屁伊尔哈木心里也是开心,不过面上却不显露,念了年自己的胡须,道:“那是自然,明国那是天上的朝廷,与我等地上之国自是不能为伍,喀山自然能保你河中发展壮大不受欺凌,你的要求我也能够答应,毕竟于我喀山并无损害,只是有一件事,需要和埃米尔配合。”
兀畏斯眼看目的达成,直开口道:“全听陛下吩咐!”
伊尔哈木用捻着胡子的手扫了扫自己身上的衣服褶皱,俯身下来对兀畏斯说:“我要你们继续向明朝朝贡!”
兀畏斯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去:“可不敢!我河中国万幸能得喀山皇帝庇护,怎敢有二心?再去侍奉那明国?”
“哈哈哈哈!”伊尔哈木知道他误会可了,便将兀畏斯扶起,对他讲解道:“爱卿莫要害怕,我的意思是,对外,河中国仍然每五年去明国一次,不过要与我喀山使臣的时间错开,而河中也不必真的派使臣前往明国,一应商人、车马,乃至使臣等都由我喀山代替。在撒马尔罕设立专门的机构,你们要做的就只是养着他们而已。”
听得伊尔哈木的讲解,兀畏斯明白过来,原来这皇帝是想行借鸡下蛋的路数。
但这决定兀畏斯一个使臣可不能越俎代庖,不过想来实行不难,便答道:“如此大事,恕臣不能代替埃米尔应答,但想来埃米尔也定能了解其中妙处。请皇帝陛下给臣些时间,待臣将其中利害禀报埃米尔,此事便可成,事关重大,臣明日便可启程返程撒马尔罕!”
伊尔哈木将杯子端了起来,那着酒壶给两个酒杯都斟满了酒,将其中一只递到兀畏斯跟前:“不必如此着急,爱卿可在开天府留些时日,等到春耕结束,再回撒马尔罕亦不算晚。”
兀畏斯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了伊尔哈木递给他的酒杯:“谢陛下!”
二人同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伊尔哈木快乐的将兀畏斯按在座位上,此时他已经彻底释放了他身体里的武夫基因,大吼道:“好酒!来人!奏军乐!武师!给我来打一套中原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