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俩目,大汗,您是准备好向朝廷朝贡的贡品了吗?”
已经形成了习惯,李书源只要一见到兀鲁?马黑麻就一定会问这个问题。
兀鲁?马黑麻苦笑了一下,没有理会李书源的这个问题,道:“色俩目,李先生,我今天来是为了向您请教的。”
“关于什么?”
“这个关于”兀鲁?马黑麻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形容整个国家的状态,也不知道想通过什么方式达到自己的目标。
“关于乌里玛阶层是吗?”李书源微微一笑,好似看穿了兀鲁?马黑麻的心事。
兀鲁?马黑麻一惊,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李书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李书源将兀鲁?马黑麻拉倒茶几边:“不要惊讶,大汗。我先给你讲个事吧。请坐!”
待得兀鲁?马黑麻落座,李书源给他倒了半盏茶,又给自己倒了半盏。
当两人都在蒲团上坐定,李书源才缓缓开口道:“大汗,我想您对穆夫提这个职业一定不陌生”。
“当然,穆夫提是我国重要的民间纠纷裁决者,他们帮政府解决了许多小微案件”。
李书源微微一笑:“在几十天前的乌德穆尔特,发生了这样一件事,部落武士向小贩购买了一罐酒,在宵礼之后喝下,并未影响第二天的礼拜。然而小贩却向乌里玛教团举发了武士,武士当即受到了惩罚,即鞭刑。而根据当地穆夫提的判决,小贩只是被没收了武士买酒的酒钱和所要售卖的酒。武士气不过,便杀死了小贩。之后,乌里玛教团要求严惩武士,以眼还眼,乌德穆尔特千户却认为小贩背信弃义,死不足惜而没有交出武士,最终,导致了乌德穆尔特乌里玛教团的暴乱。您觉得这件事,其中有没有什么问题?”
兀鲁?马黑麻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的经过,觉得很是诡异。明明是一件小事,最终却演变为了一场牵扯国家结构的暴乱。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开始不对的。
李书源表示理解,问了一个问题:“这穆夫提也是从乌里玛教团里选出来的吧?”
兀鲁?马黑麻恍然大悟,这哪里是什么饮酒的问题?这分明就是乌里玛教团的诡计!
他们先让小贩卖酒给武士,而后故意让穆夫提轻判小贩,使得地方权与教权矛盾激化。他们还不敢直接面对王权,所以先拿地方部落开刀,等到矛盾爆发,他们再裹挟民众,趁乱达成目的。
如此看来乌德穆尔特千户的死亡绝不是意外,而是乌里玛教团有意为之。
“可恶!我曾那么信任教团!”
兀鲁?马黑麻一拳砸在茶几上,使茶盏在桌子上都跳动了几下。
“息怒,大汗!”李书源摆了摆手:“这件事情是可以解决的”。
兀鲁?马黑麻看李书源如此从容,便收起愠怒,连忙问道:“李先生,那么依你看,这乌里玛教团的问题,该如何解决呢?”
李书源喝光了茶盏中的茶,微微一笑:“大汗,我乃大明皇帝之臣子,怎么能给喀山汗出谋划策呢?时间不早啦,您应该先回宫里好好休息一下,如果您喜欢到我这来听故事,那我明日再给你讲讲我开蒙时的故事,祝您安康,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