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这才一怔,神思缓慢,心中隐隐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有些不对劲。
虽然一直对神谷子有所防备,但是此人作为修行路上的前辈,自己一贯是注重其经验,再结合自身常识进行考量。
何时对其完全不听信了?莫不成自己还能比此人更聪颖不成?
邵元略一深思,便吓出一头冷汗,知晓不妙,急忙坐下开始按照玄玄炼血术上的法门平定心神。
但是本来已经能安稳入静的他,此时心中杂念丛生,耳边似有喃喃低语,仿佛不是身处静室,而是闹市当中一般。
那些低语仔细听来是他人声,又好像自己语,纷杂嘈嘈,闹得他神思不宁,心中烦闷郁郁之气上涌,更是喘闷难受。
神谷子见邵元有些清醒过来的迹象,只是魔念丛生,难求清净,心下略一踌躇,自家还需靠在他身上,平时敲打一二尚可,此刻还是得下些本钱,便说道:
‘便宜你了小子,跟我念!’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忘我守一,六根大定’
本来邵元自家的声音此刻都难以入耳,但是神谷子以道门正音念诵,别有韵味,他听到神谷子的声音,下意识便随着念道: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忘我守一,六根大定”
‘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
“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
邵元渐渐沉静下来,额上冷汗消退,胸中燥气舒缓。
过了半晌,他才长舒一口气,神色恢复正常,才发觉自身衣物竟已经湿透,如同雨打一般,可见刚才之凶险。
见邵元醒来,神谷子才教训道:
‘走火入魔乃修行一大南,它并非单指元气,功力不受控制,亦指心神骄躁,神思不属,易生执妄,重时甚至有幻觉丛生,心性大变。’
邵元自觉承了神谷子人情,又觉理亏,老老实实的听着,等着神谷子言毕,跪坐在榻上,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弟子受教了。”
邵元难有此刻乖巧,神谷子心头得意,‘呵,这一礼老夫受得,但是老夫还是那句话,不会收你为弟子的。’
“前辈刚才所传心法,小子大受裨益,不知是何法门,我可能习得啊?”邵元继续恭维道。
神谷子刚刚出了前辈高人的风头,心中得意,便说道:
‘此乃我宗镇宗绝学,非掌门弟子或有殊功不得传授,所以我才说便宜你小子了。’
“怪不得,小子便说感觉这与我修行的那元元炼血术差异甚大,宛若云泥之别啊。”
‘那是自然——’
神谷子一时得意,但随即反应了过来,连忙补救道:
‘咳,但老夫所传授的元元炼血术也非同凡响,在三圣宗之中也是唯有真传弟子才能修习的。’
邵元哦了一声,然后说道:“可是相较之下,小子觉得方才那篇心法更似玄门正宗,堂皇大气,而非急于求成的。”
神谷子叹了口气,他自然是明白邵元的意思的,便只好说道:
‘老夫并非敝帚自珍,只不过你先天亏空,又身处乱世,急需自保之力,先以元元炼血术填补亏空,老夫自有办法为你洗去这邪道功力,转为正宗法力。’
邵元现在是神谷子唯一的合作者,尚有许多依仗之处,既然已经被他识破自己欲用速成功法培养他,那便只能改换思路,不过好在神谷子原来也确有此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