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听到这个一直为侠客小说津津乐道的名字,鹿仲麟心里只剩下了“不可思议”:通过“八门金锁阵”的“生门”进来后不应该先见到夏若初和唐林柒吗,这个山东大汉杵在这里“比武招主公”又是几个意思?“黄姐姐,你确定把方位搞错,这是在阵内?”
似乎是感受到了太史慈身上散发出的浑厚战意,黄月英死死盯住他的一举一动以防备其暴起伤人。作为向诸葛孔明传授奇门遁甲的天下第一才女,破解阵法这种雕虫小技还难不倒她,真正令她忧心忡忡地是正在飞速逼近的一股杀机……
“我说”太史慈脸上渐渐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你到底是不是来当我主公的?是就赶紧放马过来、酣战一局;如果不是,就快走。我可没有闲工夫跟你们在这里磨蹭。”
“他们怎么敢对阵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再加上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奶油小生,拿出来不是自取其辱吗?”背后浓雾缓缓消散两个青年摇摇摆摆仿佛街头恶霸一般踱步到了近前。领头的任由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左眼,给人一种神秘莫测之感。而刚才那番猖狂放肆的叫嚣则来自于他背后人不人、鬼不鬼的“黄毛”之口:“而且,他们竟敢莽莽撞撞地闯进来,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你们也是来挑战我的?”太史慈微微皱起眉头,他的目光在大披肩发和“黄毛”上来回游弋,自内心深处萌发出了强烈的厌恶:“还在我的降临之地设下阵法——只许进,不许出。这是何居心?!”
“哈,你竟然质问我们?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借着阳光,鹿仲麟才看清了“黄毛”的面容——这不妥妥高铁保安吗?你以为你穿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啦?“一个小小的工具人也敢叫,等我二哥驯服你,看你还怎么尥蹶子……”
“你刚才说——驯服?!!!”霎时间,太史慈长髯无风自动,仿佛迎风招展的战旗!战意与煞气恍如撕裂天幕之狂风纵横翕张;恍如粉碎冰川之骇浪汹涌震荡。更有甚者,鹿仲麟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逐渐稀薄,给人的压迫感急速攀升。“那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说时迟,那时快,太史慈鬼魅般的身影在原地幻灭破碎,电光火石间,“黄毛”只见眼前寒光一闪,一把护背短戟在自己眼前绽出星芒万点!
“铮!!!”金属轰鸣猛然在耳畔炸响,交织激荡的气浪沸溅喷张。当“黄毛”发现短戟距离自己的瞳孔只有不到五厘米时,心脏已经悸动到不受抑制。
“幼平,别来无恙。”太史慈微微眯起双眸,上下扫视着架住自己左手戟的将星——来者肌肉虬结、形如熊虎、伤痕遍体、不怒自威——正是江东第一赤胆忠心之人:周泰。
“子义叔叔,别忽略我啊。”听到一生清脆童真的呼喊,太史慈才把目光转向右边。这位将星面庞白皙、须发稀疏、宽额塌鼻、身材略胖——活活一个大东瓜!“在下诸葛恪,经常听家父诸葛瑾述说将军威名。”
“原来皆是故人。”太史慈欣然一笑,把双戟背起,脸上重又恢复出一片和颜悦色。“只是不知两位为何阻挠我诛杀此贼。”
“自家主公驱遣,不得不从。”周泰用下巴指向“披肩发”,刚才若不是眼前这个主公发布紧急命令,他才不愿意救那个非主流呢。
“分什么自家、他家,等子义叔叔承认了主公,咱们就是一家,”诸葛恪年幼时即以辩才闻名江东,如今又鼓唇摇舌,要说服太史慈:“论情理,我等俱与将军乃江东股肱,名义上为同僚,实际上是亲朋;论道义,霁月岛中我家主公的老大实力最强,如今他正筹划剪除邪祟,一统霁月。如果您能够自草莽中起身,和我等共助明君成就不世之功,这多是一件美事啊。”
“一派胡言!”此语一出,恰似凤凰入林,百鸟压声!列位将星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声线,一时之间,竟鸦雀无声。
“周……周郎?!”太史慈简直不敢相信跨过千年时空裂缝,手足同袍还能在此相遇。
“举世无双风流物”——周瑜周公瑾终于不甘寂寞,加入了这场江东群英会中:“若比情谊,子义是我亲自推荐给伯符的,知遇之恩,子义忠义之士必不能忘;若谈大道,你家主公视我辈将星为呼来喝去的驽马、为侵略扩张的兵器、为实现一己私欲的工具,也配称明君二字?子义假如真的被你蒙骗,岂不是明珠暗投,将清白之身失陷于污泥之中!诸葛小子,你眼中尽是蝇营狗苟、胸中全无礼义廉耻,不能行君子之举、只会摇小人之舌。当真是枉读了孔孟儒经、搞臭了诸葛清名——我江东虎踞龙盘、英才辈出,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全无傲骨的奴颜婢膝之人!!!”
这一番连珠炮,有理有利有节,说的诸葛恪哑口无言、满脸通红。黄月英在一旁悄悄托住了鹿仲麟快要惊掉的下巴,心中同样也是暗暗称奇:“虽然以前就听说周公瑾靠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孙权决意抗曹,发动赤壁之战。可今日亲身一见,才知道历史记载在现实面前竟是如此苍白。”
“那你家主公又有什么能耐,说出来听听啊。”在一旁憋了半天的“黄毛”贼心不死,想以鹿仲麟为突破口,辩倒周瑜。
“嗯……”周瑜毕竟追随鹿仲麟不久,对于他的胸襟抱负还不甚了解,一向敏捷的头脑竟出现了空白。
“虽然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但我——拥有着解放所有将星的信念!这让我所向无前!”沉寂已久的鹿仲麟仿佛火山喷发,再次向天下昭告着他那雄浑豪迈的世界蓝图。
心细如黄月英,似乎发现“披肩发”瘦削的身体微微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