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杨希回到房中。
“小钰、小悠,你俩先回房休息吧,今天就不必守着了。”杨希道。
“是,主人。”
陆采清有些紧张地看着杨希,压不住色心了么?果然刚刚一副天高海阔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然而杨希却未如陆采清所想那般,他往屋内偏角的榻上一躺,轻飘飘地道了句:“睡了。”
随后便不再理会陆采清。
“奇怪的男人。”
陆采清瞥了一眼,然后独自睡在床上。
虽说这是一场权力交易,但毕竟是终身大事,陆采清辗转反侧、心乱如麻,横竖睡不着。
陆采清蹑手蹑脚地起身,推门而出,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准备放空一下心绪。
“你好,陆夫人。”
暮屿不知何时出现在陆采清身后,突然的问候声惊了她一跳。
“是你啊……有什么事吗?”陆采清问道。
“先生已经将你们的谋策看穿了,但并不代表这件事情无法继续下去。”暮屿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采清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没别的意思,在下只是希望夫人能够将戏一直演到底,最好是假戏真做。”暮屿道。
“杨希都看破了皇上和我爷爷的计谋,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陆采清很是不解。
“皇帝和太师过于想当然了,他们的计划看似很美,可执行力不够。你觉得什么杀手能够谋杀有她保护的先生呢?”暮屿轻笑道。
陆采清沉默了,夜歆的能力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大夏朝根本没人是她的对手,更别提杨希还有蒙锡、暮屿这两个完全不虚夜歆的强者保护。
可若是这样,杨希为什么要故意往别人设计的圈套里跳呢?
因为杨希他们在玩游戏——一场以大夏、班胡两大帝国为背景的游戏,杨希要在这方弱小的世界磨砺手段,为未来征战诸界做准备。
而这是陆采清所无法理解的。
“你说的假戏真做……是要我给杨希生孩子?”陆采清试探着问道。
“不错。”暮屿毫不隐瞒地点头。
“那个疯女人对我如此敌视,别说是生孩子,哪怕杨希碰了我一下,她都会要我的命。”陆采清回想起不久前的遭遇便觉浑身颤栗,恐惧感直冲天灵盖。
“先生对她的感情是既尊敬又宠爱,这也是她能如此跋扈的原因。但你也不必害怕,先生手下不止一个夜歆,如果你真能为先生养育后代,我们都会保护你。”暮屿道。
“此话当真?”陆采清需要一个保证。
“当然。”暮屿点了点头。
“好!”
嫁夫随夫,陆采清已经无法从杨希手中脱身,更别提还有夜歆对她的敌视,如若无法得到杨希的爱护,最终的下场恐怕只有两个——打入冷宫或是死。
无论哪个选择都不是陆采清想要的,所以她选择同暮屿合作。
隔天,夜歆和暮屿回去了。
在杨希的一再劝说和保证下,夜歆才勉强答应回去,因为她不走,暮屿绝不会先行离开。
临行前夜歆特意叮嘱了白家姐妹,一旦杨希和陆采清将要或者可能要发生了什么,立刻告知她。
随后的半月时间里,杨希和陆采清足不出户并谢绝一切宴请,对外界营造出一种新婚夫妇恩爱缠绵的表象。
但在今日,杨希不得不出门了,因为辛烈将于今日正午在京都集市口最热闹繁华的地段以极刑处死。
封建王朝,为维护安定、巩固统治,处斩犯人时往往会选在城市中最热闹的地点并叫满城人围观,以起到震慑作用。
但是今日情形却是不同,京都集市里三层外三层早已站满了前来观刑的民众,甚至于集市里能够看到刑场中心的云雀酒楼都是座无虚席,一处露台的桌位价都被哄抬至了千两白银!
杨希花了一千三百两银子,也只勉强定到云雀酒楼的第二层包厢。
“杀你的人今天就要下阴司了,其余人也快了,安息瞑目吧,兄弟……”
杨希透过窗户,看着刑场内外呼喊不息的人群。
“死吧!班胡的畜生!”
“能让我亲手剐他一刀!我愿意出万两黄金!”
“什么时候动手?我要看他流血!”
……
群情激昂,大夏被班胡欺凌太久了,许多大族子弟、无数平民百姓死于班胡的劫掠,帝都中的生意人更是不知被班胡劫过多少次商队……国耻家仇积压起来,直至今日便是一个宣泄口。
“唔!唔!”
辛烈的四肢被铁链绑在木架上,嘴巴被麻绳勒住,浑身并无拷打的迹象。他面容狰狞,带着暴怒、狂野的情绪,可就是没有恐惧。
杨希正看着入神,忽然过来两名侍卫,看其衣着似是皇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