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亚西克家的人在更里面。”康德拉德回答，“还有多曼奇家和扎雷克家。”

“多克托尔家的贾维佳夫人呢？”

“你还叫什么贾维佳夫人？”康德拉德摇头，“她已经是个寡妇了，马辛·多克托尔死了，他的哥哥欧内斯特，还有他们的老父亲朱利乌斯，都死了。”

确实如此，西格蒙德心想。布鲁姆贝尔堡的公爵和他的两个儿子是最先被黑军们砍倒的。

以“耐心的”朱利乌斯·多克托尔为首的直系家族已经消亡，只剩下些没有什么正统宣称的旁系，从皮亚西克家嫁给马辛·多克托尔的贾维佳·皮亚西克自然也不是什么多克托尔家的夫人了。

“你们让‘骨公爵’那家伙逃跑了？”康德拉德询问他。

不是我们，是女王，我与这事无关。他没让这句话离开他的嘴唇，西格蒙德想为自己辩解，但这又有什么区别呢？他已向背誓者发誓，他的内心苦涩不堪。

“莫斯特克家的人拿哈斯特扎人的二皇子当人质往西逃走了。”西格蒙德回答。

“这个幸运的混蛋，唉！”康德拉德长叹一口气，“加上‘无角牛’的佩尔克家，如果玛留斯·贾戈隆再从我的战锤下活下来，你们可真是让不少人逃脱了咧。

西边、南边、北边，你的小女王挑起了一场赢不了的战争。就算有鲁多米尔和他的黑军，科尔瓦家也不是其他家族联军的对手。可别告诉我你们指望着那不靠谱的哈斯特扎人军队来帮忙！”

西格蒙德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纷争，维格里奇·阿波利昂是最不值得信任的人之一，他带着狄亚殿下连夜赶往鹰港城，然后乘船返回了他的帝国。

哈斯特扎皇帝的计划没能得逞，看到他在国王林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西格蒙德心底的一部分竟然为洛扎莉亚女王的计谋高兴，但他很快就抑制了这个想法。

维格里奇·阿波利昂不是轻言放弃的人，西格蒙德见过他锐利棕色双眼中好胜的火焰。他虽承诺加入洛扎莉亚女王的战争，但老狐狸绝不会甘于被他的猎物摆布。

西格蒙德顺着铁栏向地牢深处走去，并在关押着一位老妇人的牢房前停步。

“比恩夫人。”

西格蒙德低头行礼。

“西格蒙德大人，你不必施与我任何同情。”

火把映照着赞希·比恩的满脸皱纹，她的淡棕色头发脏乱，西格蒙德看得出来她已经尽量将其打理得整齐。

比恩夫人靠着石墙坐在地上，她没有被铁链束缚。

他的儿子，平地城公爵杰赛克·皮亚西克躺在她的双腿上，双眼紧闭，发出微弱的呼吸声。西格蒙德心里清楚，他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还有一年轻女人陪伴在母子的身边，她头发乌黑，有一双棕色眼睛，正是在国王林成为寡妇的贾维佳·皮亚西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