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能不能叫这群怂包们闭嘴?”西格蒙德前方不远处的牢房里传出雄厚的谩骂声。
他快步踏着浅水坑向前,溅起的污水将他的蓝色亚麻长袍弄脏。
“康德拉德大人,您没事吧?”西格蒙德将火把高举,照亮铁栏对面光头壮汉的脸,略带急切地问道。
“喔,‘小巨人’,你来看望我啦?”康德拉德·维尔克睁大了他的蓝色眼睛,嘿嘿笑着问他。
“莽熊”的双手双脚皆被铁链紧锁,他穿着一件沾满污垢的单薄白色亚麻长衣,用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靠着石墙坐着。
康德拉德的家人和他被关在一起。他的儿子,米罗斯拉正在闭着眼睛仰头休息;他的两个女儿,塞西莉亚和安涅塔各靠着他们母亲查琳娜夫人的肩上,眼神黯淡无光。
“您现在的处境,我很抱歉。”西格蒙德自责地说,“我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他对公爵们没有任何好感,特别是给他取绰号嘲笑他的康德拉德,但西格蒙德并不赞同女王陛下对他们的抓捕和下毒。
她背誓了,而诸神对背誓之人没有怜悯。
当哈斯特扎的伊戈梅尔带着他的联军北上时,索特部落的首领博里斯违背了他对古老神明许下的誓言,背叛其他维瓦利亚部落,与伊戈梅尔一世达成了交易---用黄金换取他的忠心。
接下来便是耳熟能详的历史,“大帝”伊戈梅尔征服了维瓦利亚全境,维瓦利亚的首领们被驱逐出了自己的家乡,只有博里斯留了下来。
但古神没有放过他的背誓行为,他受到了终生诅咒,他双目失明,无法战斗,他的耳里充斥着永不会停息的痛苦尖啸,他悲惨地死去,孤独地被人们遗忘。
而如今,公爵们被戴上叛国者的罪名,随之而来的定会是王国的内战,因为他们有了正大光明的造反理由。
“女王叫我们叛国者,真是可笑。”康德拉德嫌恶地说,他吹着粗气,把白色的胡子整得蓬乱。
“我们犯下了什么叛国行径吗?雷扎德·科尔瓦被自己的卫兵杀害,她现在竟怪罪到我们头上来!”
西格蒙德嘴皮微颤,他不认同“莽熊”的说法。国王“仁慈者”雷扎德·科尔瓦死于非命,而谋杀他的卫兵没有供出任何消息就离奇死亡,他不相信其中没有公爵们的谋划。
但剩下的部分铁冠城公爵说的并没有错,不说雷扎德国王的死已过去了三十年,当时这些公爵里只有朱利乌斯·多克托尔是布鲁姆贝尔堡的公爵,其他人要么没有出生,要么还没继位。
女王虽然是以叛国罪为由将他们逮捕,但却是以家主的身份向其他家族报仇。维瓦利亚人向来有睚眦必报的传统,看来这种血仇科尔瓦家更不会轻易忘记。
洛扎莉亚女王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可以证明公爵们与雷扎德国王的死有关联,在这种情况下在他们的酒里下毒,然后贸然杀害或逮捕他们实在是武断。
“看到您这么生龙活虎的我就放心了。”西格蒙德岔开话题说道,“我还以为您熬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