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1 / 2)

炼剑 白糖三两 29511 字 7个月前

疾风骤雨,吹打得林木狂乱摇摆(),划破天际的闪电?[((),猛然撕破黑夜,照亮林间狂奔的一行白衣身影,如暴雨中惊慌的飞鸟。

霁寒声一边招架着身后追击的魔族弟子,一边护送其他师兄弟逃跑,白衣已被雨水和血水浸透,几乎分不出本来颜色。

他们本是奉师门命令,赶去栖云仙府参加三秋竞魁的弟子,怎奈半途遇到魔修残害无辜,出手阻止,才发觉十二楼的少主楼疏雨赫然在列。

对方人多势众,霁寒声的师父在驿站歇息,师叔独自一人拖住了众魔将,却挡不住楼疏雨实力强悍,杀出来重伤了好几位姑射山弟子。

霁寒声他们想要给驿站的师父与同门传信,才发现楼疏雨布下了结界,不止传音符失效,连应声虫都在强大的威压之下粉碎,一时间竟是求援无门。

“霁师兄,小禾还有气!”一位弟子惊讶地喊出声。

霁寒声紧绷的脸上总算出现一抹喜色,他一边应付着后方的刀风,一边喊道:“先走,我断后!”

楼疏雨听到这话,冷嗤一声。“断后?只怕前方无路。”

话毕,长刀在雨中挥出,强大的刀风连骤雨都为之退让,锐不可当的刀势难以捉摸,忽然间分散开来,朝着霁寒声想要保下的同门劈了下去。

随着闪电划破夜幕,铮然作响的刀剑声在雷雨中震响。

霁寒声愕然睁大眼,湿淋淋的脸上终于出现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

已经有人欢呼般喊出了那个名字。

“谢衡之!”

楼疏雨也退后,冷哼着收刀退去。

谢衡之突然现身,指不准还有其他修士在附近,继续纠缠对他无益。

“算你们走运。”

谢衡之也没有要追的意思,破妄收剑入鞘。

他撑着伞,恍若无意地垂眸扫去。

一名弟子怀里抱着位姑娘,同样浑身湿淋淋的,血迹已经被雨水浸开,能看到横亘在胸前和小腹的伤口,几乎要将她斜着劈开。

这么重的伤势,以楼疏雨的修为,即便她没有被劈成两半,脏腑也碎成了渣,应该是无力回天了。

然而细观之下,能发现她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霁寒声收剑,走到谢衡之面前,正欲感谢,却发现他嘴角似有一抹猩红,好像是……受伤了?

谢衡之与楼疏雨势均力敌,方才那一击,楼疏雨能安然无恙,他也该无事才对。难道是方才还跟其他人交过手吗?

霁寒声想了想,应当如此,若不是在附近除魔,怎么会来得这样及时。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分所应为。”

谢衡之说完后,默不作声为几个弟子施下避雨咒。

怀里还抱着伤员的姑射山弟子反应过来,感激地抬起头看向他,忍不住心想:“没想到谢衡之不仅剑法高超,为人也是温柔体贴。”

——

姑射山弟子

() 都被安置在红枫小筑,重伤的都被送去了药宗让人医治,虞禾的伤势看起来很吓人,最后竟然没有一处致命。

虞禾留在红枫小筑修养,她醒了以后,几个同门坐在她榻前,描述谢衡之从天而降救下众人的英姿。

只见虞禾不如平时活跃,几人料想她伤重不宜打扰,没说多久便各自离去了。

虞禾只是初入山门,还不到五年的弟子,带她来三秋竞魁,还是因为她平时修行勤勉,处理杂务也不会叫骂连天,姑射山上下对她印象都不错。

来参与三秋竞魁的弟子,大多修为深厚,只是这种修行上用心的弟子,通常不善于处理俗务,有琐事找他们总是越帮越忙。

虞禾其实也算不上擅长,但是她性格好,姑射山上下都没有跟她关系差的人。常有弟子在三秋竞魁期间互殴,虞禾去调解这帮人,即便劝不住,至少不会打起来连她一起揍。

向许留云举荐虞禾的弟子有好几位,霁寒声也在其中。

许留云这个弟子一心只管修行,鲜少与人结交,难得看他对什么人印象好,于是许留云便将虞禾带上了,想着三秋竞魁是个切磋交流的好机会,也有助于她日后修行。

谁知道自她拜入山门,第一回离开姑射山,便险险要了性命,但也只是险险没命,也不知是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

虞禾身上的伤口很可怕,但同门都很关照她,给她用了不少止痛的药丹,昏迷了两日,等她再醒来便能下地行走了。

红枫小筑有一处修行的道场,前来参加三秋竞魁的修士有大部分都在那处切磋练习。也有些不愿暴露压轴招数的,会和同门找个隐秘的所在修炼。

距离三秋竞魁还有一段时日,有些小仙门仍在拔擢弟子。楼疏雨打伤了好几位弟子,以至于有几人无法再参与笔试,剩下的人只能更加刻苦修炼。

姑射山的两位领队仙尊为人正直,不仅是在修行上严格,对弟子的品行也极为看重,因此众人只能更加勤勉,不敢有丝毫松懈。

虞禾虽然受了伤,每日还是照常跟随同门去道场,除了学习以外,也要替仙尊看住这些前辈。道场还有其他仙门的修士,同处一处,又是日后的对手,期间言语的摩擦在所难免,上升为刀剑相向可就不好了。

天朗气清,虞禾坐在树荫下看同门切磋,目光偶尔飘忽到天际,能看到有修士御剑飞过,倏尔闪过的剑影如同白日流星。

霁寒声被寄予厚望,众多同门对他又是嫉妒又是艳羡,但又都希望他在三秋竞魁上为姑射山争光,因此众人都轮番找他切磋。

霁寒声收了剑,累得额头出了层薄汗。虞禾递给他一张帕子擦汗,又将一颗大桃子擦了擦递给他。

“桃子?”他接过。

身后有弟子也凑过来问虞禾要。

她点点头:“是萍香山送来的,陆山主和仙尊是故交,他让人送了一大箩筐的桃子给我们。”

话音甫落,一道剑气猛然袭来。

霁寒声当即察觉,星流剑

横空出鞘,然而不等他将对方的剑势打落,那道剑光便已经被人截下了。()

师兄!你打断我切磋做什么?出剑的男子略显不悦,但也不敢造次,讪讪地收剑入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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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的人淡声道:“你这不是切磋,是暗算。”

熟悉的嗓音,让虞禾的心跳忽然狂乱了起来。

她想要越过师兄,将视线投过去,又僵坐着原地,连抬头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她不是一直想再见上一面吗?

来栖云仙府,最想见到的不就是这个人吗?

为什么人在眼前,她又不禁情怯?

其实一别近五年,在姑射山总有很多事情要做,想起谢筠的时候并不多。但每一次想起他,竟然还是没有恨意,没有责怪,还是最先想到他好的那一面。

虞禾想了想,反正见一面少一面,过去的一切并不坏,怎么想都算是珍贵的回忆,看上一眼也不是什么罪过吧?

于是她从霁寒声身后探出半张脸,和场上的许许多多的弟子一般看向谢衡之。

然而她一抬眼,却正对上了一道冷冽沉静的目光,令她不由地心神一凛。

谢衡之的眼神时常是无波无澜的寒潭,不算冰冷,但也绝不让人感到亲近。

人是熟悉的人,眼神却陌生。

她忍不住想,谢筠,或者说谢衡之,再见到她会想什么呢?

不过这念头也只出现了一瞬,便随着谢衡之移开的目光消散了。

他应该什么也不会想。

见到谢衡之来,许多修士簇拥了上去,其中不乏姑射山的弟子。

霁寒声性格腼腆,见到仰慕的长辈虽然心情激动,却只是稍微挪动了一下脚步,便略显局促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虞禾凑过去小声道:“谢衡之可是你舅父,你不上前打声招呼吗?”

霁寒声摇摇头:“人多,我说话……不好。”

他若是上前,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又要引起一阵哄笑。

虞禾叹了口气,说:“也是,我怎么觉着他那个师弟看着很不好相与呢。估计等到他走,那些人都不会散开,要不你还是亲自去剑宗拜访?”

“可……可行吗,师尊他……要我好……好好修炼,不许……”

“仙尊不是这样无情的人,他知道你与谢衡之有亲缘在,何况若能请他赐教,对修行也有益处。”

霁寒声想了想,点头道:“那你……你陪我,一起去。”

虞禾想都不想便拒绝:“不行。”

“为何?”

不知不觉围上去想要请教谢衡之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两个留在原地窃窃私语,反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直到一道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霁师弟!”

虞禾与霁寒声抬起头,便看到一众弟子也朝他们看了过来。

他们默契地退开,露出被挡在人群中的谢衡之。

“霁寒声。”

() 他薄唇轻启,似笑非笑。“方便切磋一场吗?”()

霁寒声眸光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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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

剑道新秀与当世剑神的切磋,引来的围观者在道场边围满了,连栖云仙府的修士都来了不少。

虞禾没有见过谢筠与人交手的模样,偶尔收拾几个匪徒,连交手都算不上,只是单方面压制,破妄没有出鞘的机会。

谢衡之剑法绝伦,而时至今日,她才见识到他用剑的风采。

交错的剑光,缭乱的剑影,出剑拆招的过程快得令人看不清。

冰冷剑锋折射的日光不断晃过,像是要将这天地切碎。

短短一刻间,竟已过了百招。

下一刻,剑鸣戛然而止,破妄的剑锋直指霁寒声眉心,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谢衡之利落收剑,评价道:“很好。”

霁寒声收获颇多,感激道:“晚辈,受教。”

他略一颔首,微笑道:“我听过你,看来你在姑射山修行很好,介意我直呼你寒声吗?”

“不……不介意,我也仰……仰慕前辈……许久。”

霁寒声竭力想要说得通顺,话出口还是磕磕绊绊,不禁面色羞红。

谢衡之倒是没有放在心上,说:“替我告知你师尊,晚些我会亲去拜访。”

霁寒声应下后,收剑回到原位,一向稳住的步履都显得轻快了许多,他小跑到虞禾身边,眼眸亮亮的,握着剑激动道:“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好厉害!”她赞叹。

虞禾说完,目光再看向道场中央的时候,已经寻不到谢衡之的身影。

她忍不住想,有朝一日,或许她也能与谢衡之切磋一次。到那时,他或许已经忘了虞禾这个人,但她一定还记得谢筠,永远都要记得。

——

三秋竞魁开始后,谢衡之百忙中抽出时间,去红枫小筑拜访了许留云。

透过小窗,能看到太阳底下,有几个白衣身影格外显眼,他们排成一排,每人手上举着两个花盆,看起来是在受罚。

其中有个人举的花盆最小,身影却是摇摇欲倒。

谢衡之看清了是谁,并没有太多意外,平静地收回目光。

许留云叹气道:“弟子顽劣,让你见笑了。”

处罚弟子的事见怪不怪,谢衡之作为师无墨首徒,偶尔要负担起大师兄的责任,经他手处置的修士也不在少数。他自问不是个严苛的人,偶尔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旁人犯了什么错,他实在不关心。

但今日闲暇无事,他竟也下意识问了一句:“哦?敢问这几位所犯何事?”

许留云提起这事就没好气,道:“今日没有没有比试,他们不好好修炼,竟躲在后山和其他仙门的修士打牌,玩物丧志!”

他说着又叹息道:“你看到中间那个女弟子了吗?尤其是她!第一个上前,输给瑶山的人,输得一塌糊涂。几个师叔师兄要上去帮她赢回来,反而越输越多。

() 耽误了修炼不说,还丢尽了姑射山的脸面。()”

谢衡之的指腹摩挲着茶盏边沿,脑海中莫名浮现了一些画面。

印象中,那人的牌技一向不好。

起初在外游历,也会结识些友人,有人约着玩博戏,她自告奋勇参与,输得愁眉苦脸,再换他上去大杀四方,亦或是二人同台,少不了要喂牌给她。

偶尔彼此对弈,也要一让再让,他输得多了,便也让她自觉牌技高超。

谢衡之轻笑,说:姑射山门规严格,弟子不擅博戏,不正说明往日是一心修行。?()_[(()”

许留云面色稍霁,朝底下一排人影瞥了一眼。

“前辈来此有段时日了,要带弟子前往剑宗一观吗?”

晖阳剑宗是九境剑修实力最强悍的一脉,姑射山一派行事作风颇为清高,在旁人争先恐后排着队要去剑宗拜访的时候,姑射山遗世独立,始终没有要前去的意思。

但既是对方邀请,与那些不顾仪态争抢而去的仙门不同,姑射山又何必太过自傲。

许留云点头。“正好,今日还有时辰。”

说着便叫来弟子吩咐了几句。

目光掠过小窗,谢衡之能看到那名弟子跑了过去,对着受罚的众人说了什么,一行人如获大赦,纷纷放下花盆揉肩捏手。

——

姑射山的弟子听闻能去晖阳剑宗切磋交流,自然都高兴不已,比起在前辈的监督下严苛修炼,去剑宗如同游玩一般。

一行人言行仍是端正,眉眼却是掩不住的欢欣雀跃。

霁寒声走在前方,不用刻意寻找,便能在众人之中一眼看到谢衡之。

无论在何处,他总能自然而然成为焦点。

他带着其他同门走上前去,向谢衡之及晖阳剑宗的前辈们行礼问好。

霁寒声抬眼时,却发现谢衡之的目光,似乎从他身后的同门身上一扫而过。

“前辈……师父在……”他想着,师父与谢前辈晌午才见过,午后要去幻音法宗拜访,应当告知过才是。

“此事我知晓。”

霁寒声点点头,心想着,那或许是他想错了。

——

适逢红枫小筑遍山红枫似火,虞禾站在阁楼视野最好的位置观景,目光越过一片红云,能望见遥远处的层峦叠嶂。

“那个方向是剑宗的辖地,听说姑射山的人午后都去剑宗拜访,你也是剑修,怎么被留下了?”一旁负责杂务的悔过峰弟子出声问她。

虞禾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她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直接道:“我不是很想去。”

对方疑惑地瞥她一眼,幽幽叹口气:“唉,算了,也是。你我这样资质平平的人,凑到剑宗去又能如何,修炼五十年,不如天才五天悟道,还不如省点气力,你在姑射山还好些,可怜我在悔过峰办事……”

他是被悔过峰分配到红枫小筑做杂务的,见到虞禾在檐下赏景,便带她到视野最好的位置,也坐下偷会儿懒,牢

() 骚几句峰主不是人。

说着他又猛地坐起来,叹了口气,道:“不过你这资质看似比我差,却年纪轻轻就筑基,也是根骨奇特,难不成真的只有我是废材……”

虞禾对自己能筑基的原因心知肚明,心虚道:“哪里的话,还是我比较废材……”

两个人互相谦虚了一番,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像三秋竞魁这样的比试,他们这样的资质无论如何是选不上的。想当初即便是悔过峰的峰主,也因为自身根骨平平,成了谢衡之名震天下的垫脚石之一。

两人坐在红枫小筑的楼顶,山风拂过漫山红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动,似是浪潮奔涌。

虞禾闭上眼,脑海中却冒出了另一番景象。

直到身边的人打断她的思绪,说:“我得回去报道了,再晚又得扣饷钱,这悔过峰真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迟早有一天我要申请转去萍香山……”

虞禾点点头。“后会有期,祝道友心想事成。”

那人临走前又想起一事,说:“你说的婆罗昙,我确实不曾在栖云仙府见过,听都没听过,应当生在西南的佛乡,鬼市或能找见花种。”

“我知道了,多谢。”

“小事,待我回悔过峰问问,我们峰主爱好花草,说不准也有藏货呢。”

三秋竞魁将至,来访栖云仙府辖地的仙门增多,也少不了有妖邪趁机会浑水摸鱼。

各宗负责管治辖地,偶尔有应付不来的,会上报给悔过峰,悔过峰的人手不够,亦或是难以应付,才会再从其他宗门调人。

十二楼作乱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赶在三秋竞魁的时候去抢圣骨法器不说,还灭了一个不小的仙门,几百人死得只剩一个小姑娘,实在令人愤怒。

祸首正是十二楼的少主楼疏雨,谢衡之的宿敌,自然要由他亲自对付。

鹤道望对他也不算客气,将从罪牢里拷问出的情报丢给他,便准备将人赶走。

谢衡之同样不想多留,抬步便要离开。

一个修士抱着一大筐杂物,步履缓缓地经过,鹤道望瞥了一眼,突然叫住对方。

弟子停下脚步,忙道:“见过峰主。”

“你上次说的花,我的库藏中只有一枚死种,帮不了你。”

对方下意识道:“什么花?”

鹤道望脸色一黑,斥道:“婆罗昙!你自己问的事儿,反倒忘了个干净,存心耍我?”

“不不不,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是弟子健忘,多谢峰主!”

说完那人抱起沉重的杂物,步履飞快小跑着走了。

鹤道望回过头,不耐道:“还不走,想留下来用饭?”

“他要婆罗昙做什么?”谢衡之语气冷淡,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鹤道望微眯起眼,道:“怎么,你有?”

谢衡之微笑。“没有。”

——

三秋竞魁进行到最后一天,却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比试尚未开始,道场四周已经聚集了浩浩荡荡的一众人。

虞禾也在其中,事发突然,她抱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瓜子和洗净的水果。许留云眉毛一横,“成何体统”四个字才出口便戛然而止。一股巨大的灵力波动,使得整个道场都震颤起来。

虞禾搞不清楚状况,只见现场骚动起来,几个同门护着她,让她不要乱跑。

有人去询问,有人在试图破阵,很快人群开始躁动不安,虞禾听到了好几次叫骂声。

一切变化都来得太过迅速,不止是虞禾,现场许多弟子都在状况之外。忽然上空多了一个法阵,忽然十二楼趁火打劫,忽然间大家就操着刀剑法宝打了起来。

虞禾作为一个修为不高的外门弟子,在众人抵抗魔族,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被许留云丢到角落叫她躲好。

原本她是个很听话的人,让她躲好她肯定不会乱来。

即便外面惨叫哀嚎不绝于耳,刀风剑影相接打得天地失色,她也不敢这个时候出去拖后腿。

但偏偏有人挨打了,偏偏这个人还重重摔倒了她面前,惊起一阵飘扬的尘灰。

对方一身的血,染红了身上的弟子服。

虞禾不认得这是哪个仙门的,但总觉得似乎在红枫小筑见过,照面的时候或许打过招呼。

一道避无可避的强悍掌风兜头拍下,虞禾身体动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应该再往后躲躲,她这么弱,应该避免被波及。

然而在虞禾想起对方是谁之前,那道掌风已经重重落下。

掌风没有落在那人身上,却是折断了虞禾挡上去的剑锋,而后径直落在她胸口。

混杂着强势魔威的一掌,打得她像是一只死鸟般坠地,砸出咚的一声闷响。

她的后脑也重重砸在了地面,昏迷前最后一刻,她还忍不住想:“我到底在干嘛?”

——

三秋竞魁之时,萍香山的山主陆萍香设下邪法,企图用借花之阵,将法阵之内的仙门修士炼化。

好在谢衡之及时赶回,降服陆萍香后,便与掌门文尹君及各宗能人,一同暂时压制住了法阵的威力。各大仙门为护自家精英,纷纷派人协助,才将这法阵强行扭转。

众人一致认为,其间谢衡之出力最多,以至于到了尾声,一向从容沉静的谢仙君,竟也面色大变,猛地咳一口猩红。

十二楼的人在悔过峰劫狱失败,又在阵中折损了许多精锐,一时间元气大伤。

济元药宗忙得不可开交,各处厢房都住满了人,医修忙进忙出,整个药宗上下都飘着一股药香,时不时能听到医修催动术法时伤者发出的痛呼。

屋子里都挤满了,为了方便照料,庭院中也支了几张竹床,撑几个纳凉的伞盖,再架起几张屏风隔开,便躺了好些个伤重的修士。

虞禾也在其中。

她伤得很重,不至于死,但痛苦无可避免。

打伤她的是魔修中赫赫有名的断筋碎骨掌,她没有死已经令人

啧啧称奇(),但那些伤是实打实地打在了她身上。

若不是送来药宗还算及时∟()_[((),断裂的筋骨恐怕也要回天乏术。

虞禾昏迷第一天,姑射山好几个弟子围着她,日夜照看。

昏迷第二日,听闻她保住了性命,只等慢慢恢复,大家又要忙着做要紧的事,来看上一眼便也作罢。

第三日她还没醒,霁寒声照看了没多久,便被许留云强硬地召了回去。

一直到第四日的时候,她昏昏沉沉的开始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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