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1 / 2)

炼剑 白糖三两 15061 字 7个月前

虞禾上一次见琴无暇,他失去嗓音,姣好的容颜已被毁去,灵脉更是破碎得不成样。后来群魔倾巢而出,瑶山弟子为护百姓死伤众多,瑶山掌门也没能幸免,这位经历磨难后不敢出现在人前的瑶山少主才成长起来,与泣月一同四处救治灾民。

据鹤道望的说法,谢衡之祭阵的那一次,瑶山的留魂之术其实起到了一丝作用,至少保住了谢衡之一线魂识,好让他能够托身于心剑。

公仪蕤能在各路人马手下保住八苦树果实,也少不了琴无暇派人一路相护。

也是基于这个原因,谢衡之见到他,也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虞禾摇摇头:“我并未见到泣月。”

琴无暇眼中划过失落之色,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见虞禾欲言又止,无奈笑道:“或许是猜到我会来此处寻她,避而不见罢了,是我纠缠不休,她厌烦也是应该……”

谢衡之轻挑眉梢,瞥了虞禾一眼。

虞禾不知晓两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只好安慰道:“泣月是有情有义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若我见到她,定然会告知你。”

“如此便多谢前辈了。”

虞禾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问他:“你可曾试过去自在飞花悬赏她的下落?”

自在飞花做事黑白不分,为了钱财什么卑劣手段都使得出来,正道一向将自在飞花视为邪魔外道,不屑与之为伍,更不会主动扯上什么干系。虽然私底下仍有仙门与自在飞花往来,却没有敢放上明面的,更不用说瑶山这样的仙门名流。

琴无暇愣了一下,略低下头,惭愧道:“晚辈已经试过,只是……并无所获。”

虞禾闻言,也只好安抚他几句。

等分别后,虞禾挑着小兔子,牵着谢衡之的手继续在街市上走,走累了就坐在路边的小桌上,让摊贩盛了两碗冒热气的醪糟圆子。

她一边吃,一边思忖着方才的事,小声说:“泣月要是不喜欢琴无暇,单是想躲着他倒也罢了,大不了回头让瑶山的人多劝上一劝,毕竟这感情的事勉强不得……”

说到此处,谢衡之抬起脸,热气从碗里冒出来,朦胧了他的面容,那双似有怨怼的眼睛却能看得分明。

“这么我看我做什么!”虞禾也坐直身子。“我又没说你!是你自己多想,何况我说的也没错,本就是你勉强……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还委屈上了……”

谢衡之似是想要开口,偏又口不能言,皱眉盯着她,嘴唇微动,似是在说:“我们是两情相悦。”

虞禾愣了一下,又见谢衡之张口,用口型示意:“我们和他们不同。”

她知晓谢衡之最是在意这点,人想要的总是会越来越多,谢衡之并不只满足于跟她在一起,还要是她心甘情愿才行。

他最不想要的,是她根本就不喜欢他,只不过是被他死缠烂打,用算计和强迫才能留住。

人强大的时候,总觉得一切皆能掌握在手,如今没了

通天修为,也无法再用剑灵的身份强行与她绑在一起,只能将期冀落在她的一颗心上。()

即便是曾站在顶峰,冷眼睥睨一切的谢衡之,也不过是个会因她一句话,一个眼神,变得患得患失的寻常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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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同了,我们是好多年的……”她看了眼周围,压低声:“好多年的夫妻。”

随后她拉着谢衡之站起来,等走远了些才忍不住说:“还没有你做的好吃。”

他点点头,唇瓣动了动,无声开口:“等回去我做给你。”

“还得先忙完这些任务。”

虞禾继续方才的话题。

“我听掌门的意思,瑶山有意培养泣月为百年后的瑶山掌门,泣月若只是逃避琴无暇的情意还好说,倘若是被妖邪蒙蔽……”

她叹了口气,涉及到爱恨情仇是最麻烦的,还不如杀人救人来得简单。

洛掌门会应下琴无暇的求助,还让她特别留心此事,也是想要缓和瑶山跟栖云仙府的关系。

若是栖云仙府的人解决了泣月的事,便能卖个人情给瑶山,在各大仙门的明争暗斗中,栖云仙府也能多个照应。

这种替栖云仙府赚人情的任务,之所以交给虞禾与谢衡之,是因为栖云仙府风评不佳,谢衡之要负很大的责任。

——

次日,天色仍朦胧,虞禾已经从被褥中爬了起来。

一只手臂揽上她的腰,将她又带了回去,绸缎似的黑发披散着,遮住他大半面容。

谢衡之几乎是本能地贴近,从后抱住她,温热的唇瓣贴在她颈侧,能感受到她脉搏的跳动。

按照顺序,谢衡之今日消失的是听觉。

虞禾拍了拍他的手臂,也不用多说,便听他低喃似地应了一声,这才缓缓松开手臂,随手替她披上外衣。

她避开附近的看守,小心回到自己的居处,而后装作初醒的模样在屋里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将房门推开。

这是她第一次来试剑会,其实也不用她做些什么,只是需要她到场,好让这次的试剑会能借她威名。

无论是主持试剑会的仙门高人,亦或是来此比试的新秀,都会乐见她的出现。

她所居住的仙门也极看重她的到来,附近随时都有看守,除了满足她的要求以外,更重要的是护她周全。

虽说虞禾如今的剑境,能杀她的人不多,但想要伤她却有的是办法。

这世间克制剑修的方法不少,心剑固然强悍,比她修为深厚的能人异士却大有人走。

听说自在飞花的悬赏榜上就有她的人头。

有关于她的传闻有好几个版本,她在悔过峰就听过不下十种了,对着她的剑骨虎视眈眈的人她已经见识过几次了。

虞禾若是在雪境受伤,掌管此辖地的仙门都要面上蒙羞,也会有损试剑会的名声。

至于谢衡之,如今他化名宋筠,虽然偶尔有人议论,却也不至于太过被人注目。

试剑会的场地

() 就在雪境最大的仙门道场中,搭建的高台中坐满了当今剑道赫赫有名的人物,虞禾也位列其中。

道场边缘设有法阵,避免剑气波及无辜。

由于此次试剑会只论剑法高低,不问剑者出身,也限制修为,避免差距太过。此回前来的修士来自九境的各门各派,是来自仙门还是散修,是魔族亦或妖邪,试剑会上一视同仁。

只是出了这道场,那便是生死不论,因此除了观赏试剑会的仙门外,也常有弟子在道场外蹲守,等着抓捕一些登记在案的邪魔外道。

虞禾被邀请上了视野最好的观景台,试剑会由主持的五位长老一同发出剑气,而后法阵升起,算是开始。

此回却是六道剑气,其中一道与众不同的剑气,纯澈到近乎仿佛是更为磅礴的天地灵气汇聚而成,引得在场众人惊叹连连。

而后虞禾与一众认识的不认识的寒暄一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小声跟谢衡之说话。

这些都是剑道的强者,虞禾修行时间最短,剑境虽高,修为却拼不过。其中一位看她的时候总是横着眉毛,脸色也是极差,如同她放火烧过他的洞府。

虞禾将自己的疑问告诉了谢衡之,他问了对方的名号,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沉吟片刻,道:“似乎是九十年前的事了……传闻他的家传法器能聚魂,我借来试过,没用,又还了回去。”

虞禾有些将信将疑,毕竟这种前辈经历过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东西还也还了,即便有气,近百年的光阴过去,这火气得是多大,竟还没消下去。

见她怀疑地盯着自己,谢衡之扭过头去,平静道:“那座法宝据说埋在山里,我劈开了山才找出来,那宗门的殿宇在山间隐秘处,我不知。”

这便不奇怪了,原来毁人洞府的是谢衡之。

他似是不觉歉疚,继续说:“即便知晓,他们也不会同意挪步,更不会将法器交出来,这山总归是要劈的。”

虞禾摇头道:“你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谢衡之看懂了她的口型,淡淡道:“魔头讲什么道理。”

她一时间竟无语凝噎,只心想:“还好谢衡之换了一层身份,否则我们在九境也算是仇满天下,寸步难行了。”

很快经历过层层选拔的剑者依次上场,有人胜出有人落败,也有人势均力敌,打得难舍难分。摇着头惋惜退场的有,摔了剑破口大骂的也有,总之比起全是正统仙门,纪律严明的三秋竞魁比起来,场面的确是要精彩不少。

虞禾看了好几场,等歇场的时候,视线从人群中随意一扫,正好看到一个穿着水色长衫,背着琴袋的人在人群中挤过,目光不断环视四周,时不时便对着经过的人欠身以表歉意。

显然是琴无暇想在人群中寻找到泣月的行踪。

虞禾叹了口气,正想着此事接下去如何解决,比试又再度开始。

她尚未回过神,却猛然察觉到一股凶恶剑意掠风而来。

虞禾立刻召剑,瞬间将剑气打散。

一片哗然声中,只见试剑会上方才还打得如火如荼的剑者,此刻都疯狂地开始攻击虞禾。

她招架的同时,身旁的前辈们也纷纷出剑降服二人。

虞禾正回身要看谢衡之,又是不知何处发出的剑影缠了上来。

眨眼的功夫,谢衡之已经被一人掠走。

虞禾立刻持剑去追赶,她召出心剑截杀,眼看将对方困住就要追上,那人扭身冲向阵外看台上的人群,逼她收了凌厉的剑风。

然而心剑收发随心,每到剑气都精准地锁住他一人,将他的血肉削掉了好几块,令他所到之处如下起了血雨,底下的人纷纷尖叫着躲避。

那人慌忙之间,竟直接一脚将两个凡人从高台上踢了下去。

看守的修士离得太远,相救是赶不及了。虞禾一咬牙,剑气化为劲风减缓坠落之势,却也失去了截住对方的最好时机。

只是转眼间,那人已然不见踪迹。

虞禾站定在原地,回头望了一眼,方才两个攻击她的人已经被制住了。

她平缓了气息,心中也有了个大概。

方才捉走谢衡之的人,是自在飞花的十二。

她跟这人短暂做过一段时间的同僚,十二曾与她一齐冒名顶替参加三秋竞魁,而后任务失败还在湖里捡尚善的鳞甲想拿去换钱抵债。

这么多年过去,十二的修为已不能同日而语,也难怪方才的剑气没能立刻将他截杀。

除了自在飞花的高价悬赏外,也没什么能让他这种人冒这么大风险来截谢衡之了,何况除了内线无数的自在飞花,能识破谢衡之身份的人可实在不多。

故意派个熟人来,连本来面目都不遮掩,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试剑会出了这种乱子,虞禾却不好因自己的私事破坏这十年一次的盛典,草草交代了几句,便请众人继续比试,不必掺和进来。

说完后也不解释更多,化为一道剑影倏尔消失在众人眼中。

自在飞花的虽隐蔽,却瞒不过心剑之间的感应。

虞禾并没有废太大的功夫,便在人间一处破败的城隍庙找到了自在飞花的入口。

城隍庙中只有一个瞎眼的老道坐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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