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虎恨不得一口茶水喷在这家伙脑袋上:“亏你还是银行行长,银行是做什么生意的?”
高世文能坐行长的位置,雷老虎至少还是给他做过培训的,答案很标准:“银行就是做银钱生意的啊。”
雷老虎指着他:“你还知道。银行做的不就是低价吸存款,高价放贷款吗?
我现在向你借两百万两,你不会出去找两百万两银子来卖给我?只要比我出的价低,雷神银行是不是就可以赚差价?”
“额,少爷你不会是真要借吧?”
雷老虎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来是不用借的,但第三师太让我失望了,把我今年的计划全部打乱了,武借的路不通,就只能文借了。”
关于第三师事件的始末,高世文早已经在内部通告上看过了,也是叹了口气,他可不是在为第三师惋惜,而是为不能武借而叹气,本来可以轻易的大捞一笔,结果搞得现在自己还要去拉存款。
“我现在就回苏州,让吴家帮我组织一次宴会,看能不能拉到两三百万两的一年定期存款,利息给他们提高一点,给7个点吧。”
跟高世文这种文化人说话还是轻松一点,什么东西一点就透,人啊,还是得读书。
“回去的时候把内务部的人都带上,三个小组,一个分行一个。”
这种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内部控制制度就是要放在明处。推行内部控制制度不是为了惩治犯错的人,而是为了防止人犯错。
送走高世文,雷老虎天天就沉着脸,看着石连才在天津码头招人。
按石连才的说法,就好像这天津的流民怎么招也招不完一样,每次来清上一波,下次来的时候,又遍地都是。
天津分行的经理也不知道雷老虎在想什么,只是在旁边小心的解释道:“去年叛军闹得很厉害,几次都冲进了河北。幸亏郑家的银子在春节前送到,据说给前面的官军补了些军饷,然后今年的消息就是叛军又被打得退回河南去了。”
雷老虎摸了摸下巴,转身对这经理吩咐道:“这样吧,给那些买我们盐的私盐贩子,还有那些供应材料的家伙们都放消息,说咱们在天津不限量的收人,只要走到天津就能活命。”
虽然以这个时代的消息传递速度,还有途径,可能听到这条消息的流民不多,但终归是条路子。
经理点了点头,正准备去吩咐,突然转过头来:“少爷,我有个主意,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哦,你说?”
经理眨眨眼:“那些敢贩私盐的人,可都不是什么老实人,不如直接跟他们说,他们能引来一名流民,咱们就给一两银子,算是他们帮忙带人的费用。”
雷老虎打量了一下这家伙:“只给一两?你把人家当善人了?”
经理摇了摇头:“正因为他们不是善人,才只给一两,再给多了,他们怕就是直接下手抢人了。这一两银子,也就能让他们动动嘴皮子,在来的路上给那些人一口稀饭喝,保证不让人饿死而已。”
好家伙,这小子有前途啊,年纪轻轻,就将人性看得如此透彻。
你雷老虎敢开出十两的价钱,这些家伙就敢绑着人往你这里送。
但如果只是一两,他们就不会冒这个风险,最多就是到流民多的地方喊上一嘴,带上愿意跟他们走的人,然后保证他能直到天津就行。
雷老虎甚至都没有多想,即使他们有本事送来几十万人,也不过几十万两银子而已,暂时还负担得起。
直接挥了挥手:“不错,这事办得好了,记你一功。”
人家等的不就是他这句话,喜滋滋的下去办事了。
下面正挤在白盐销售口的人群顿时就发出一声哄闹声,连路这边的雷老虎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想什么好事呢,一两银子就想让咱们给你带人,路上吃喝拉撒的哪样不是钱。”
“就是。”
“十两银子一个,保证都是精壮劳力,你们不亏。”
这位天津分行的经理却是一点不慌,干脆跳到了摊子上,朝着周围这些满脸横肉的家伙们拱了拱手:“这是你情我愿的生意,我们也不只要精壮男子,全家人一起过来是最好,大家无非就是叫一声,来的时候给两口吃的就行。你们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做,我们也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