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阳侯大名鼎鼎……早就听过您的威名辣!”相里疾学着中原人的模样拱手见礼:“我们无知,还敢与君侯您抗衡……祈求君侯开恩,饶我一命……”
“哼!”荆白却怒哼一声,挺得溜直:“大丈夫在世,要杀便杀!我不惧汝!”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
“身虽死,名可垂于竹帛也!”
作为岭南‘流贼’之首,荆白心里清楚——熊午良不可能放过自己!
被楚国追杀了这么多年,纵使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今天终于见到了楚国实际上的掌权者,荆白其实很想搜刮肚子里所有的恶毒诅咒,一股脑甩在熊午良脑袋上。
熊午良微微一笑,似乎没听到荆白的慷慨陈词,和颜悦色道:“诸流贼与楚国厮杀多年,一直对抗大楚,思来令人愤慨。”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的故国已经亡了这么多年,就算有再深厚的感情,也该淡忘了才对。”
“何苦让族人在山中受苦?”
“本侯无意杀戮——该淡忘在历史里的,就让他淡忘吧!”
“如果岭南众流贼愿降,本侯愿意依照他们曾经的贵勋级别,依次授予爵位——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我大楚国的贵族了。要遵守大楚的法律、服从楚王的号召、抗击大楚的敌人……荆白,你愿意否?”
扑通!
荆白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君侯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岭南流贼愿降!从此唯君侯是从!”
护在熊午良身侧的小黑,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相里疾那张愚钝的脸上,也写满了鄙夷!
说好的‘大丈夫要杀便杀’呢?
说好的‘身虽死,名可垂于竹帛’呢?
这就是文化人吗?
翻脸比翻书还快!
学到了学到了……
咳,荆白才懒得管别人怎么想……此刻,他已经激动万分!
万万没想到——已经占尽优势的曲阳侯,居然还愿意放咱们流贼一马。
甚至还提出了优厚的条件——只要归降,授予贵族爵位!
那还打个屁啊!
流贼们反抗了这么多年,不就是因为不能在楚国当贵族吗?
面子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至于熊午良口中所谓‘服从楚王的号召’,直接就在荆白的耳朵里自动过滤了——取而代之的是‘唯君侯是从’。
不得不说,这是个彻头彻尾的聪明人。
荆白感激涕零:“君侯万岁!君侯万岁!”
熊午良笑着起身,亲自扶起荆白:“今后,你们也是楚国的贵族了,无需多礼。”
“本侯还需要你们在岭南出一份力——让千里岭南,成为我大楚南部的瑰宝!”
……
宽恕这些流贼,同样是召滑所献的计策之一。
此前的历代楚王不愿宽恕这些流贼,除了流贼们的故国之恨以外……主要还是因为宽恕他们,对楚国也没什么好处可言。
反正都是一群丧家之犬,收服了他们也没什么作用。
但对于今天的熊午良来说,情况就不一样了!
收服流贼,好处大大滴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