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重寒,自始自终都未回头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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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经历这事,顾青璋和林重寒二人都有些沉默,他们默契地由并肩变成一前一后,刚拐了个弯,却听到前面有一阵细微的哭声。
十五的月圆如玉盘,月亮的清辉和四周的宫灯,足以让他们看清脚下的道路。只是这里毕竟是宫闱,过往死的人不会少,这阵幽怨的哭声,让林重寒下意识地往顾青璋旁边靠靠。
顾青璋面露笑意,他内力深厚,能听见前方只有一个人在哭。但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他还是选择闭口不言。
等二人走近,林重寒看清前方的人影,惊讶地开口:“二哥?”
林世镜满脸不耐烦地坐在石凳上,捏着茶盏喝茶,旁边桌子上还放着一整壶茶水。地上蹲着个人,正在用铜盆烧纸,边烧边呜咽。
刚刚的声音,应该就是他发出的。
看到林重寒,林世镜放下茶盏,刚想说话,眼神扫过她身后的顾青璋,还是选择不多问:“重寒,这是三皇子。”
边烧纸边哭的那个就是三皇子?林重寒有些意外,但还是规矩行礼。
“郡主不必客气,”三皇子连允权站起身,顺手在林世镜杀人的视线中,用他的袖子擦擦鼻涕眼泪,“我和你兄长是好友。”
他同样看到林重寒身后的顾青璋,于是也打了个声招呼。
“啊,是宁安侯啊,真巧。”
林世镜从他手上扯回袖子,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殿下,咱们现在也祭拜完你的囡囡,是不是可以回席上去了?”
林重寒看着三皇子利落熟练地倒掉盆中的灰烬,抿唇感到有些可惜,囡囡听着像小女孩儿的名字,也许是他早夭的女儿。
林世镜一看妹妹的神情,就知道她恐怕有些误会,他无奈解释:“囡囡是殿下养的一盆花,今天刚枯死。”
林重寒:?
三皇子连允权很快消灭现场的痕迹,他对林世镜语气中的不屑很愤怒,辩驳道:“花中亦有花神,亏你还是才子,这都不知道。”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林世镜:“……殿下,这已经是您这个月十五天以来,葬的第二十七盆花了。您要是真怜惜花神,以后就别养花,行吗?”
连允权对此感到很恼怒,撸起袖子准备修理林世镜一顿。
二人吵吵闹闹地离开,看着连允权的背影,林重寒很快愣住,她扭头看向顾青璋,眼里有疑问。
顾青璋微微颔首:“三皇子生来就有足疾,一直是跛足。”
林重寒恍然,怪不得一向谨慎的兄长,会和连允权交好,因为他根本无缘那个位置。
等她再次回到席间,果不其然地发现太后身边的位置,已经被阿谀奉承的后妃和众夫人所挤占。
看着争相献媚的众人,林重寒摇摇头,恰巧下首有个位置一直空着无人,她索性直接坐下。
这元宵佳节过得没滋没味,幸好宫廷菜肴滋味甚佳,伶人的歌舞也很出彩,这让她得到很大的宽慰。
宴席结束后,回去的马车上,林重寒给醉倒的父兄斟醒酒茶,马车抽屉内还有些果脯,她递给林世镜:“兄长身体不好,不该喝这么多酒才是。”
林世镜躺得七倒八歪,他挥挥手:“上元节嘛……喝些不妨事,”他闭上眼睛算日子,有些意外地“嗯”一声,“算算日子,秋三季也到江南了,怎么还没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