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成它的任何一个零件都无法移动,不然的话,或许还可以称之为机器。
它的金属部件形状大小不一,应有尽有,圆柱的、球形的,都严苛地组装在一起,构成了难以言喻的结构。我从来都没能弄清这该死筑物的边界在哪儿,构造比例如何,它的整个侧面都被固定在了石壁上,向上拉扯着打磨过的钢制经线,仿佛一心要在这世上代表绝对的抽象。
后来晓得其实就是洞穴里的各种解密与宝箱与机关的集合体
我的手,我的脚,我看着,一星期接一星期地在它复杂的部件接合处、僵硬的小齿轮和冰冷的球面游走。
要在背景音乐不太好听的环境里,为了什么完成度和原石摩拉等着东西为忙碌,我终于累了,我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乞求——这个难以定义的存在——向我揭示它的秘密、它的真相,我吓坏了,于是逃离了那里。
也再也没有回到过巨渊主矿区的那个部分,但后来,在有些湿热的夜晚,那缄默的数量巨大的解密,机关,被隐藏的宝箱会来我的梦中拜访,每到这时,我总会突然从床榻上坐起,大声高呼“不如,去璃月的一个叫‘b站’的地方,跟那些提瓦特阿婆主混,有通关大佬,满级强者带队的感觉就是好。”
那时心脏像被豁了口子,双手不停颤抖。
任何地震、塌方,无论多么剧烈,都不可能那已归于永恒的设定消失。
第三条矿道是我最开始提起过的那条,荧光侠道。
我现在住在这里,温和的昏暗蔓延至矿道的最深处,下方河水冲撞石壁与河底巨石的声响,营造着一种欢快的氛围,勉强地敲碎了作为废弃矿山守夜人的我所感受到的无尽厌倦。
时常有淘金者,冒险家爬到河流上游这里,在小木桶中院洗河岸的沙石。
刺鼻的烟草气会向我告知探矿者的到来,我会下去看他们工作,但大家很少交谈。他们来自很远的地区,我几乎听不懂他们的语言这些人干活时十分仔细,收入却寒酸得很,他们的无限耐心让我惊叹,我背着大背包开始离开地下矿场。
每年,在对岸撒白萝卜种子的农名的女人们也会来一次。
她们在河岸浣洗衣裳,把它们一遍遍砸在石头上,我也是这样才知道她们来了,我和一些跟我上到矿洞里的女人发生过关系。
都是草草了事、不值一提的相遇,快感似乎没那么强烈,强烈的是感受另一个身体挨着我肌肤的需要,是欺骗我蚀骨的孤独——无论那肌肤之亲多么转瞬即逝——的需要。
有一天,我和派蒙会离开这里,沿着河岸走下去,找到通往柯莱的另一条路,期待着遗忘能帮我抹去在这里度过的艰难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