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和我起下了飞机,我抱着睡着的派蒙和飞行员道了别,那一刻,才发觉他并不是我从前认得的那位,这位少了一只眼睛,额头上有一道珍珠母颜色的疤。
上校把我交给了士官,指示他为我在镇上找个小旅馆,并安排我坐上一辆去道成林荒原的车。
他向我伸出手,在我表达谢意之前就故作严肃地抢着说道:“以后,请你再三考虑好你要做的生意或者委托,不要再冒类似这次的险了,不值得,我很清楚我的话是什么意思。想必你也知道,祝你好运,再见了。”他爬进水上飞机的驾驶舱,把门撞上,机身发出了我熟悉的声响。
随后,飞行器便开走了,在水上留下了一道泡沫痕迹,在飞机隐没在山间低云中时,那痕迹也随之消失了。
有些事结束了,有些事开始了。
我见识过了雨林,和它从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也没带走它的什么。或许,只有这些纸张能给这些文字做此彩色的见证,它并没怎么描述我的卑鄙邪恶,我想尽快忘掉它。
一个星期内,我就能到达柯莱那里,去给柯莱讲述那些我敢肯定和事实并没什么关系的经历。
我的嘴里已经有了咖啡的香气,还有它令人兴奋的苦涩。
昨天,几个愚人众高级军士来到了镇上,他们属于木材厂轮岗的一支分队。他们说有船在天使关沉了,机械师和领航员的尸体没能找到,看起来是水流把他们卷到了河底,它应该会把他们带到雨林的哪片河岸。
除了我和派蒙又回去搜索了一整天的情况后,无功而返,只发现平底船被毁了,满身凹痕,摊在了一片沙石浅滩上,也再没有人去救援。
在旅行者和派蒙的日记装订成册的笔记本中,有散落的一页,文字由黑色墨水写在酒店的便签上,没有日期。
有缘人读起来,才发觉它与日记有关,因而在此也将其誊写下来。
一直在读他们的日记中故事的人们或许会有兴趣。
须弥三星酒店
奥莫斯港24号
电报:1314
旅行者与派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