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家中甚为僻静,空气也好,比那潘家屠宰作坊不知好上多少倍。潘巧云给石秀置办了一套新铺盖,石秀这几日睡觉,都极为香甜。
这一日,正逢月中十五,是吃斋念佛日,屠宰作坊的活计少,石秀早早算完了账,回到杨雄家。
当时只有潘巧云和迎儿两个人在家。
潘巧云见石秀回来,取出一吊钱给迎儿道:“你出去买些彩色丝线,颜色越多越好,不要脚懒,多走几个铺子,只挑好的,不随便买些货色回来。”
迎儿道:“家里不是还有好些丝线?我刚回来,脚都没顾得上歇。”
“那些丝线不中用,你只管去,买线剩的钱都是赏你的。”迎儿接了钱,出门去了。
巧云扯了扯身上衣服,将酥胸微露,脸上堆着笑容对石秀说道:“三郎叔叔该不是别处有婶婶,可取来厮会也好。”
“石三并不曾婚娶。”
“不知叔叔青春多少?”
“我今年二十有四岁。”
巧云寻思道:“捡日不如撞日,我今日着实撩他一撩,看他上不上道!”当下问道:“我听得一个闲人说,三郎叔叔常去东瓦子里去看一个卖唱的,不知有没有这事?”
石秀道:“嫂嫂休听人乱说,石秀不是这样的人。”
“那卖唱的和我比相貌如何,叔叔如何不多看我几眼,非要去外面看,还要破费钱财。”巧云吃吃的笑道。
“我一向把嫂嫂比作亲嫂嫂!”
巧云笑道:“我不信,只怕叔叔口里一套,心里是另外一套。”
“嫂嫂要是不信,只管问哥哥。”
巧云道:“他不知风情,晓的什么!自从嫁得你哥哥,吃他窝窝囊囊,常被人欺负。砍个人头,出一趟红差,赏钱礼物都能被人抢了去!杨雄,杨雄,一点也不雄。他要是能有叔叔一半雄壮,不,有叔叔一分雄壮,谁又敢道个不字!牢里轮值,不管谁有事,都是让他去顶替!”
石秀道:“哥哥那是本分。”
巧云咬着嘴唇,一双眼只看着石秀的身上,笑道:“叔叔怎么颠倒说?常言道:‘人无刚骨,安身不牢。’我平生快性,最看不得男人懦弱迟钝。似你哥哥这般三打不回头,四打和身转,实在没什么男人气,不比叔叔。”
石秀吃她看不过,只低下头道:“这样外头不惹事,省的嫂嫂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