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寻思道:“前番宋江荐了花荣等人来,已有点反客为主、趁隙插足的意思。他是个精细的人物,怎么会被别人陷害?难道当真是天生公道,报应不爽?”他抬眼见戴宗哭的双眼通红,忽然想到:“这戴宗为何没和朱富说去救宋江的事?这样的话一早报上山时,我们不就知晓了,哪里用得到在厅上才说?不可不防,江州距此地有数千里之遥,若宋江和这戴宗勾结起来,打算引蛇出洞、调虎离山,可就不妙了。只是晁天王信任宋江有加,现在没法当面拒绝戴宗。我且支应过去,待会先问了朱富。等到了晚上,再去私下里悄悄劝说晁天王。”
吴用想罢,谏晁盖道:“天王不可如此!江州离此间路远,大队军马去时,行的慢不说,若是打草惊蛇,倒送了宋江性命,还惹祸上身。此事不可力敌,只可智取。吴用虽不才,应能救宋三郎性命。只是一时没有妙计。今日天晚,且请院长山上住一晚,明早再做计较。”
晁盖道:“正要军师详细谋划。”说罢,唤来众小喽啰摆下筵席,让众首领陪戴宗吃酒。
吴用做出一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模样,一连敬了戴宗好几杯,装出一副醉态,对朱富说道:“今日为何醉的这么快?兄弟你是不是在这酒里下了药?”
朱富道:“天生公道!军师,是你酒量不济,吃得又快,这才醉了。你看戴院长就没事。下药的事,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
“那就是有这个想头,只是不敢喽?”
朱富吓了一跳,求饶道:“军师,我说错话了,此事不好开玩笑,饶了我吧。”
“饶你容易,你先扶我出去净手。”
当下朱富扶着吴用出了厅,往厅后来。
吴用揽着朱富肩膀,装作立足不稳的样子,附在朱富耳边,小声问道:“这戴宗在你酒店时说了宋江下狱的事也无?”
“我也在疑惑,没有,他只是说特来拜见军师和晁天王。”
“暗地里见他有什么凄惶之色没?”
“也没有。”朱富疑惑问道,“军师是觉得戴院长不怀好意么?”
吴用立直了身子,道:“我知了,只怕是宋江不坏好意。此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不要对别人说,我自有计较。”
当下二人回到席上,继续说话吃酒,都和无事人一样。
当日晚间,吴用悄悄来见晁盖道:“江州去不的,大队人马去,路上官军不是吃素的,如何不来拦阻。小队人马去,纵然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只怕寡不敌众。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不如不去了罢。”
晁盖叹道:“去不得也得去。世人皆知,宋江私放了晁天王,自己反吃官司。如今他有难,我等若是不去,叫天下好汉如何看待这聚义厅前‘替天行道’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