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此意,正好熟悉本地山间地理。”
当夜三人直吃到五更,燕顺叫小喽罗伏侍宋江歇了。
第二日晨起,听闻宋江来了,花荣妻子崔氏带着花荣儿子花逢春,花荣妹子花雕前来拜见伯伯。那时清风寨的文知寨已到任两月有余,花荣按之前与宋江议定之策,早早打发亲眷到清风山上,已住了一些时日。
宋江见花雕仍是一副憔悴模样,知她还是心伤沙门岛劫寨时邓飞为了就她而死,温言开解她道:“花家妹子,过去这么久了,有些事也该过去了。”
花雕道:“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不希望看到我这样,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我娘当初过世时,有人教我一个法子。就是把心中想对她说的话,不管是什么,哪怕是胡言乱语,全写在纸上,而后一把火烧了。我试过,还是有一点儿益处的。”
“兴许会有益处。”
宋江摇摇头,不再劝她。
自此宋江便在清风山住了五七日,每日四处探查,不在话下。
时当腊月初二承天节,按山东人年例,腊日上坟。只见小头目山下报上来说道:“大路上有一乘轿子,坐了个妇人,七八个人跟着,挑着两个盒子,去坟头烧纸。”
当时宋江与燕顺、郑天寿正围了暖锅吃酒,听了此话,燕顺又笑又气,一口酒险些喷出来:“那上坟之人纵有钱财也是给死人的纸钱,报这消息上山做什么?”
“首领有所不知,那妇人不是别人,是清风寨新任文知寨刘高那厮的婆娘。”
这个小头目是花荣在军中的心腹,护着花荣妻子上清风山后做了头目,因此识的那妇人。
听了此话,郑天寿猛拍了一下桌子,将桌上的碗、碟震得跳动起来,道:“这婆娘极不贤,只是调拨他丈夫刘高行不仁的事,残害良民,贪图贿赂。若不是怕给花荣哥哥添麻烦,定要掠上山来。”
宋江心道:“我正愁如何让花荣随我一同上梁山,可巧有了这个女子。”宋江想罢,出宴道:“贤弟此言差矣,掠她上山来,反倒对花知寨是件好事。那刘高是个文官,若是不求了花知寨来抢人,又有什么办法?只管掠上山来,若是花知寨怪罪时,我自有道理。”
郑天寿便拿了枪刀,敲一棒铜锣,点起三五十小喽罗,下山去了。宋江、燕顺二人,自在寨中饮酒。
郑天寿去了约有一个时辰,远探小喽罗报来,说道:“郑头领直赶到半路里,七八个军汉都走了,拿得轿子里抬着的那个妇人,只有一个银香盒,别无财物。”
燕顺问道:“那妇人如今关在哪里?”
小喽罗道:“郑头领已抬到山后尊上住的房中去了。”
宋江道:“贪女色不是好汉的勾当,如何送到我房中?”
燕顺大笑道:“兄长为何如此说。男女交媾之事乃太古之世开天辟地的圣人所定,与人息息劳苦之余解解愁烦,不至十分憔悴。想来郑兄弟觉得山寨贫薄,无以待客,才送那女子到兄长房中,兄长勿要推却。”
宋江笑笑,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