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席散,宋江醉醺醺归房,见灯下果然端坐着一个女子。
民间历来有句俗话,说的是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这女子因是上坟,身穿缟素,腰系孝裙,不施脂粉,体态妖娆。宋江看那女子时,不由有些心猿意马。
宋江看了一回,问道:“你是谁家亲眷?这般时节出来闲走,有什么要紧事?”
那女子深吸了一口气,含羞向前,深深地道了三个万福,答道:“小女子是清风寨知寨的浑家。因为母亲不幸弃世,今是腊日,特到坟前烧纸祭拜。哪里敢无事出来闲走?请大王救性命!”
宋江剔亮了灯,一手拿着照在那女子脸上,一手轻佻的挑起那女子下巴。
往那女子脸上看时,先见那眼睛细长,眼头略有沟曲,上眼皮好似月牙弯曲,下眼皮好似幼蚕伏卧,眼尾细而略弯,形状似花瓣,更兼那眼神迷离,媚态毕现。宋江不由暗叹:“好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宋江用手指头摩挲了那女子两腮,只觉得腻腻滑滑。他打了个响指,压低了声音道:“我有件事要你做,不知你肯也不肯。若是肯时,便放你下山去。若是不肯,只好对你不客气了。”
“能得大王垂青,实属小女子三生有幸,只是小女子是清白人家出身,自幼熟读曹大家的《女诫》、蔡中郎的《女训》,还求大王放过。不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女子倒是个能说会道的,有些出乎宋江意料。
宋江心中升腾起一片火气,他一把捉住那女子按在床上,恶睁着双眼,哈哈笑道:“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真有点意思。今晚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那女子急忙挣扎,两只手在身前抵挡。宋江将她两只手扭到身后,念道:“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那女子已是挣扎的累了,只抽抽泣泣,眼泪止不住的流。
宋江停了,道:“滋味如何?你答应我,自放你回去与家人团聚。”
“你要我答应何事?”那女子边哭边说道。
“说起来简单,清风寨里刘高与花荣本就文武不和,你设法挑逗,让刘高捉了花荣解往青州即可。”宋江说道。
那女子道:“花荣武艺高强,刘高如何能捉了他,岂不送了他的性命。这事我办不来。”
宋江忽然没来由大怒,他从小就不喜欢被人拒绝,成年之后,更不喜欢被女人拒绝。尤其是这一年,虽是逃家在外,但除了在柴进庄上吃了一场虚惊,其余时候都可以算得上极为顺风顺水,更让他不知道被人拒绝的滋味。在孔太公庄上时,武松的态度就让他像吃了二斤苍蝇屎一样难受,眼下这个女子,竟然也不顺随他,让他那股从那个时候就强压下的邪火一股脑爆发出来。
宋江吸了一口气,道:“小娘子,你只答应我便罢,不然莫怪我坏了你的清白。”
那女子只是摇头不说话。
这已不亚于最后通牒,宋江若是真的毁了那女子清白,更无计可施。宋江见这般威胁都不奏效,心下不由焦躁,扔了那女子在床上。那女子蜷曲了身子,在床上角落里裹了被子,缩成一团,无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