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彬想罢,命张文远带着衙门公人去抓宋江。
张文远道:“宋江同党不知还有多少,小可怕他们报复,还请知县相公不要对人说这手书的事。”
“此是应当。你快些去,不要走了他。”
当下张文远带了几个公人上路往乌龙院来。
衙门里的公人大多是与宋江好的,那几个人也不例外。他们有的半路上要拉稀,有的口渴难耐不饮茶立刻要死,只拖拖延延。一路上遇到熟人,还大声打招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要去抓宋江。
张文远看了,冷笑道:“几位仁兄,济州府因为生辰纲的事缉拿梁山泊贼人甚紧,昨个还行了加强守备公文来。那黑宋江私通梁山泊,若是跑了他,就算是知县相公不怪罪你们,济州府里府尹相公也不是好相与的。你们几个少不了沙门岛走上一遭。”
众人见他点中自己心思,脸上都是一红,都知再拖延不得,只得抖擞了精神快步往乌龙院来。
叫了半天门,阎婆惜睡眼惺忪,打着哈欠前来应门。她正是渴睡的年纪,还没来得及梳洗。
见是张文远,阎婆惜未语先笑,娇声道:“呦,这不是张三郎吗?哪阵风把你刮到我这里?”
张文远看了云鬓半偏、衣衫不整的阎婆惜,喝道:“宋江在哪里?”
宋江却是早得了衙门中人报知,先逃去了。
阎婆惜道:“你有什么事找他?说给我听听。”
“我没有功夫和你调笑,快说,宋江在哪里?”要是以往,张文远巴不得能和这艳名远播的女子说话,眼下却没这个心思。
阎婆惜收起笑容,白了张文远一眼:“他一早就出去了。”
张文远无法,只得叫众公人抓了阎婆惜并几个邻人来厅上回话:“私通梁山泊贼人宋江在逃,不知去向,只抓了乌龙院他的外室阎婆惜和邻居回来,押在厅下。”
时文彬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把宋江外室拉上来,备好夹棍准备用刑。邻居暂且关押起来。”
当下公人拿来夹棍,押阎婆惜上来,跪在堂下。
时文彬一拍惊堂木,喝道:“宋江逃去哪里了,从实招来!”
阎婆惜道:“他一早就慌里慌张走了,贱妾冤枉,不知道他去哪了。”
时文彬听了阎婆惜声音,不由一愣。他上前仔细端详了阎婆惜,不由叫出声来:“徐……,徐行首,可是你?如何到了这里。”原来这时文彬也是一名风月子弟,在汴京时经常出入花街,这女子他明明记得是樊楼的名角徐婆惜,不知为何来到了郓城,
阎婆惜抬头,见是时文彬。这时文彬经常随职方司副使高世德出没樊楼,那时高世德大多去寻樊楼的头牌李师师,而徐婆惜做为副牌,就等而下之,经常陪时文彬。她低眉垂目,娇声道:“京都百物皆贵,居大不易,因此流落在这里。”
“你为了改了姓氏,自称是阎婆惜?”
“往事不堪回首,因此改了姓氏,重新再来。”
见时文彬还想再问,阎婆惜伸出左手,捏了右边耳垂四下,又看了四周。
时文彬咳嗽一声,正色道:“这人是本官在汴京时的旧相识,她说不知,应是真的不知,好生送回乌龙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