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他将藏在身后泛着蓝光的银制匕首干脆利落往胸口深深划了一道口子,猩红色的血留在白刃上,被他高高举起,随着角度,慢慢地滑到刀尖,最后滴落在阵法最中间——阵法开始起效。在回去的最后一刻,星落看着那个满面愁绪,在她面前一向沉稳内敛有大义担当的男人,眼圈红了几分。
“抱歉……谢谢你。”
*
再一次睁开眼,她看到了。
看到了红色的尖房顶,看到了橘红色的晨曦,看到了入口处的红玫瑰与洋桔梗,看到了脚底下,黑白相间一路通向那个禁闭教堂大门的瓷砖路。
星落愣了一秒,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扮——她还穿着那身黑绿色的校袍,她在这里,在这个什么事都没发生,所有人都在的时空——包括她的父亲。
星落哽咽了一声,向前踏出一步……两步……三步,脚步随着心情逐渐雀跃起来,星落几乎是飞奔着向那个门跑去,一刻都不肯停留,她迫不及待推开有些沉的大门,一切都和记忆中如出一辙——
半透明的17扇落地窗上刻着的繁琐精美的巴洛克风格花纹,教堂的穹顶那一张张漂亮的壁画。缕缕晨曦从落地窗透进使得教堂明亮和暖,每一个角落都有一架烛台,烛台披着挂有金色穗的红色锦布,上面点着一簇又一簇大小不同的蜡烛。烛火跳跃着跳跃着,将教堂最末端那个高大的身影照得有些不清晰。
眼前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百余年,整整百余年,再熟悉的环境亦或是再熟悉的哪个谁,都比不过这个站在那里摆弄着教台前的装饰的男人。
“老师……”
随着出口的话语继而来之的是滚烫的、在眼里打转的泪水。她太想念这个男人了,明明在没有见到的时候,她也不曾这么想念,可是她低估了自己的爱意。
她真的真的好喜欢这个人,喜欢到就算她再怎么努力也没结果,她还是甘之如殆地去扭转时空,抓住唯一那根稻草,再一次努力地,想和这个人善终。
累吗?当然累,怎么不累,她爱这个人爱入骨子里,每一次的失望与背叛都让她撕心裂肺。可是啊,星落觉得,或许她就是为了爱这个人而出生的吧,她诞生到这个世界上,做过最伟大的一件事,就是爱上西弗勒斯·斯内普。
但是就连这件事,她好像也做得一塌糊涂。斯内普注意到她,撇了撇嘴对她说:“你似乎前两分钟之前,跟我说你有事要做先出去了。”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掌心温度。星落依恋地贴上斯内普附上她脸颊的手,眼泪止也止不住地留下,流到斯内普手缝里,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星落的不对劲:“所以,能告诉我你怎么了吗?”
一切都是熟悉的,一切都没发生,她回来了,她彻底回来了,回到她最最幸福的那天,大家都在,她可以在斯内普怀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个时候,她爱的人也还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