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背负,诸王相托,真的敢让人背吗?
春禧殿外,心中自问,目瞪口呆的钱谦伸出了双臂,趴到了朱英正的背上,圈住了太子的脖子。
老夫,都已是四肢尽断残疾之人!
生不如死,还有何惧?
更何况,这重礼也就最后一回,告老还乡,来日,再无机会!
此次名声,君臣相得益彰,怎能放弃?
身上蓦然一重,曾未背过人的朱英正,差点脚部瘫软,摔倒在地。
托人的,定使了大力,不然一人,如何这般重?
本宫侧妃,抱两个,也没这般重!
钱谦老亦,又遭了牢狱之灾,身消骨减,还能比本宫侧妃重?
脸红脖子粗,朱英正咬的口齿都出现了血腥,才站直身体,迈出第一步。
托着钱谦,三王相视而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不过几人都有分寸,兄弟和睦,若是四人抬一老人,还倒了地,恐怕龙颜都要怒了。
“大哥,您身子有些虚啊!以后,和二弟练练吧!不然您连四弟都打不过!”
“对,咱四兄弟,可就大哥,您身子最虚!”
“背负江山,得有好身体!”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般情景,不仅惊人,也让人羡慕。
都在感叹,钱谦好威风,皇家好深情。
有人不仅感叹,还在欣慰。
左侧宝座上,万靖皇帝正拂着胡须,儿子们都是和和睦睦的仁义之人,未来定不会骨肉相残,他可以安心了。
百官退避,太子与诸王终于背了钱谦到了宝座前。
钱谦伸手还要下地行礼,宝座上的太后,已是提前和颜悦色,温言润语。
“爱卿身子有恙,礼就免了,赶紧位子上坐吧!咱们聊聊家常!”
至尊开口,无人反驳。
左侧之列,区别百官有一真杏黄座,乃是群臣之首,太子专座。
背了钱谦回到位子前,在诸王的帮衬下,朱英正放下了钱谦。
“钱大人,您坐!”
太子让座,如此大礼,群臣皆是皆是惊讶。
但众人不傻,都是王公贵族人精,经过前番一遭,皆已明白这礼让反对不得。
太子礼贤老臣,反对的,恐怕定会被人记恨,老眼昏聩。
别人可以默认,主角却是不行,钱谦座位前,严词推让,必要三辞。
“太子,臣坐您的位子,这于礼不和!”
也不反驳,转头面向诸王座后,朱英正询问礼部尚书冯保。
“冯大人,您礼部尚书,这合不合礼?”
“这…合礼!”微微迟疑,冯保压力甚大,瞬间汗流浃背,这时候,就不是不合礼他也不敢反对。
“您听到了!礼部尚书说的话定比您左侍郎来的更权威!”朱英正严肃的看着钱谦,透着眼中的喜色。
身残志自然坚,皇家再无情,也不会这时杀他残疾之人,更何况钱谦从朱英正的眼中看到了配合二字。
“礼部尚书执礼,不能代表礼!”反驳时,钱谦义正词严,毫无畏惧。
推辞还在继续,百官明白,这是人要三辞的关节。
朱英正面容微笑,眼神泛着喜色,又是看向万靖皇帝。
“皇上,您圣明,您说钱大人坐臣这位子,是不是该的!”
眼神欣赏的看了朱英正一眼,万靖皇帝心中大慰,儿子知道收名声,未来定不会是个昏君,最多庸君。
“太子都这么请求,钱爱卿,你就坐吧!”
三辞第三,皇帝金口,绕是钱谦身残志坚,也是费了好大的心力才义正词严。
“皇上,臣不敢遵旨!今日,太后寿诞,臣,绝不敢扰乱这国之大典!”
听到三辞已过,赵太后神情欢笑的开口了。
“钱爱卿,午正就快到了,哀家还等着皇后的贺礼呢!你就赶紧坐吧!”
三辞已过,寿星发话。
“寿星发话,臣遵懿旨!”
再不推辞,钱谦在朱英正的帮助下坐到了杏黄位子上,惹的春禧殿所有的目光皆汇聚在他的身上。
人人目光复杂,有着同情,有着羡慕,古往今来,位居太子之座者,近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