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笛子的，闭着眼，摇头晃脑懂不懂，吹的不好不要紧，一定要把风范做足！”

“还有您这位老先生，弹琵琶也得摇头晃脑，您这一头白发，多引人瞩目？不摇一摇，怎么体现您的全神贯注？”

“还有二胡先生，不用本官再说一遍吧！闭着眼，摇头晃脑的，都给本官摇起来！”

“领舞的大姐，转起来，眼神要媚视，给本官转个十圈八圈的！”

公主府的前院，候牙目瞪口呆，韩净认真上了，他却更担心了，韩净的彩排和他想的大不一样。

意境悠长，宛若仙家盛景的轻曲漫舞，悠然而起，掺杂许多徨急。

二十一弦筝前，摇头晃脑的韩净，微皱眉头，对弹奏的效果很不满意。

杂乱他可以忍受，事急不可能要求完美，但徨急他忍不了。

悠然忘我，坐卧天地，闭眼打着节拍，这仙家舒适自在的意境才是最重要。

“你们先给本官停停！”韩净停止弹奏，摆手止住乐师舞姬的彩排。“跟你们说摇头晃脑，不是只摇头晃脑，要身体自然流畅！”

再次彩排，韩净还是不满意，乐师的技艺渐渐的发挥，曲子也顺利的弹完，可他想要的意境却全然没有。

韩净只想指着这些人大骂，尽在歪门邪道上费功夫，弹得再好听，难道还能喧宾夺主，抢了他状元的风头。

“你们何必着急弹曲子，我们登台，对大多数人来说，充其量也就是个画中的背景！你们当寿宴那么多人，真能听清我们弹什么，不要这么想！他们听不到，只要你们演的好就行！”

听着韩净论述，候牙无语，这人定是没把太后和皇上放在心上，他们可是定离得近，能听清楚曲子的。

虽是这般想，劝谏的话语，到了口头，却被候牙压下，一曲换一曲，买家不是他。

更何况韩净说的也对，寿宴性大多数人也只会惊讶状元的登台，曲子的好坏，在乎的人，还真的可能是寥寥无几。

心中确定韩净会登台，候牙再不想看人彩排，整的都是冤枉气。

悠闲的挥着衣袖，候牙直接告辞。

……

公主府前院，就着院落中的大树遮挡阳光，韩净松了口气。

一下午的排练，韩净总算让人能演的像模像样，虽然他不在乎弹奏效果的好坏，但答应了人，他就定要认真对待。

哪怕方向有着某些严重的偏差。

咚咚咚——

正当韩净要催促乐师再演一遍时，公主府高门大院也挡不住的脚步声，突然传来。

脚步声沉重急促，仿若军情，十万火急。

这样不寻常的动作，霎时就惹的韩净转头，看向大门处。

坐等不过片刻，韩净已有所觉，门房的大爷正着急的往他的方向跑，口中还喜气洋洋的嚷嚷。

“韩大人，大喜，大喜啊！唐供事来报，您高升了！”

“大人，恭喜您升任上元县知县，吏部堂令奉上！”

也就走个弯路，前进一小步，你们倒比我还开心…

不过虽然有些推测，听到还是让人放心！好险，万靖皇帝是个明事理的，没有借着金鼎夸口杀人！

心里虽然有着对门房大爷的怨念，韩净还是不免身体放松，事只有最后文书下来才能确定不会变卦。

“小桌子，去本县房里取银钱，赏全府上下一万大钱，唐供事两万！”粗略扫过文书，韩净难得的大方而不心疼。

“喳！”

……

阖府上下送人银钱，韩净周围，尽是欢笑。

就连一直摸不着状态乐师们，也高兴的忘乎所以，演技顿时大增，摇头晃脑打节拍。

这中间，乐师们还不忘弹着琵琶，拉着二胡，吹着笛子。

“合格了，你们回和声署吧！”

再看一遍，确认彩排的状况后，韩净直接赶人，然后急不可耐的拿出唐供事送上来的文书。

兹大华吏部堂令，万靖八年日四月十一日，着翰林院修撰，儒林郎韩净选任上元县知县，赠承德郎…六月十日前到任…

确认了两个要点，韩净只想酩酊大醉，他现在是真的走出了舞弊罪名的泥沼，前途路面硬了不少。

六月十日到任，整整两个月的假期…

嗯！果真如此，古代升官，除了路途不好，其他都是顶好！

怀揣文书，韩净正神清气爽，才到偏房门口，就已引得人欢笑连连。

“老师，您升官，下人们赏一万大钱，学生总该得个金镯子吧！”

“韩净，我是不是也有？”

“我必须得有！”

“没有，本宫说好的这顿饭不会让你吃！”

看着公主府的主人们，韩净要不是今日高兴，直想拂袖而去。

“金镯子，一人一个！”

“韩大人！老夫是公主的师父…”

看着为老不尊的王贵，韩净目视片刻，才轻轻点头。

“银镯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