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告老？老朽还不老…

六十有五，老朽还没到古稀呢…

下午申时的和声署，候牙愁眉苦脸，差事办的漂亮，前途有着落，他本应开怀大笑。

只是这差事的风险太大，韩净一个不乐意，他就要丟官归田。

这个点，是不是再去确认一下？才更稳妥？

……

·“大人，我们是不是再确认一遍？才更稳妥？刚刚我们可能没听周全，练的效果可能不佳！”

候牙在考虑确认，公主府的前院，乐师的主事却直接苦着脸颊，问出了口。

因为磕磕绊绊的指导完乐师和舞姬一遍后，韩净直接就要回房休息，剩下的让他们自己练，这样的事，乐师主事怎能放心。

这又不是平时的表演，这次是太后的寿诞，可不能有丝毫的纰漏。

“不用！本官信你们已听周全！”韩净看着周围围观的人摇头，有些心不在焉。

一切都是因为片刻前，他的曲子引起了轰动，现在某些话还历历在目。

哇！老师，你弹得天宫好好听，感觉像是天上的曲子，用的乐器也多，不愧是我老师！

韩净，这首天宫不错，仙气飘飘，云罗天上仙宫盛景！虽然弹得生疏，但你总算是把才气用在了正地方，没有谱艳曲，值得让人刮目相看！

嗯，值得嘉许，本宫准你晚上和我们一起吃饭，好好的再弹一遍这首曲子！

老爷，曲艺斐然…

除却这些夸奖的话，还有些人的话。却让韩净生起的兴致荡然无存。

韩净，你堂堂状元登台给太后弹曲子，还这么好听…好会拍马屁，真不要脸，让本小姐学到了一课！人只要不要脸，就能活的好好的！

韩大人，佩服！作仙曲一流，贺太后！你状元拍的马屁，果然高端，老夫学不会

阿弥陀佛…

无量天尊…

心里想着事，韩净再没有想要尽心献身艺术的想法，反正登台的效果好不好，过了生死难关，他已无所谓。

至于曲子宣传的问题，只要曲子好听，背后的故事自然会附会，单纯靠故事带动曲子，出力不讨好的事他不做。

他可记得前世第一名曲高山流水的故事，如此君子高义，也无法让这首曲子不被失传，连小情小爱的爱丽丝都拼不过。

墙角里，硬生生的重新冲出一片天地。

这些重要的不说，次要的，更只要他状元登台，艺术效果不敢说，现场效果那定是极好的。

只要不弹冥乐，刻意恶心人，恐怕太后都会笑不拢嘴。

如此这般，他多做就多错，损的名声就更多。

因为自娱自乐，亲朋好友相弹，是情趣，献艺于太后，那就是妥妥的媚上。

古往今来，这世间进士及第，敢这么明目张胆拍马屁的，没有几人，状元中他已算开了先河。

有着与清流君子贴近的想法，却在现实的逼迫下渐行渐远。

这么想着，韩净非常头疼，他这一遭，过了舞弊的罪过，却有污名主动上头。

当时就不应该答应的，太后这个后手完全没用上，白白的送上一份忠心！

还是要想办法回旋一下余地，总不能真的赖上献媚的名声！

扶着轮椅的把手，韩净心中做下了一个决定，寿诞的诗词他已想好送什么，一首打油诗。

贺太后，这个婆娘不是人！她的女儿、孙子，孙女个个都是贼！

板着脸，韩净用力的挥手。

“小桌子，推本官偏房，休息！”

……

吞服丹药，搜检这个婆娘不是人，综合各种版本后，韩净终于整出了最合适的版本。

这个婆娘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儿孙个个都是贼，偷得蟠桃奉至亲！

默写诗文后，韩净才心情才顺畅，这是一首透露着风骨与献媚的双重诗，有礼有节。

儿孙个个都是贼，读着这一句，韩净才觉有些关隘。

蟠桃好弄！就不知昭华公主，太子，端华公主他们三个，是否愿意做贼，偷蟠桃！

想着说服的词汇，正要叫小桌子推轮椅送他找人，不合时宜的敲门声，赫然想起。

“大人，和声署的候牙大人来了！”

“昨天才来过，他今天又来干什么？官不大，这人事倒挺多，怎么就找上了我？”自从上次好像发现人跟脚，韩净对某人就开始有些不太尊重。

“韩大人，抱怨的话，轻声些，老朽就在门外！”

“候老先生，您请进，学生腿脚不方便，就不远迎了！”脸上毫无愧色，韩净嘴上客套，才觉得轮椅的好处，很多时候，可以省却礼节的时间。

韩净的样貌，礼节不周全，候牙也毫无在意，他也不会要求坐轮椅的人如何讲礼。

“小桌子，上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