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公主府的花园一片狼藉。
守护偏门的健仆,被临时调派守护紫英亭,生怕某个醉鬼冲撞了亭子中的贵人。
“这个韩净,怎么酒品这么差?喝了点酒,就不知道谁是谁了!”朱紫英皱着眉头。
“娘,他可能心里是真苦,也许被舞弊的那件事,他是真冤枉!”周莺莺有些同情大醉的韩净。
看到朱紫英和周莺莺都一脸安然毫不担心的表情,王管家很不放心。
“公主,大小姐!这韩大人都发酒疯了,你们还是回去就寝吧!别被冲撞了,这里交给老奴处理!”
这边朱紫英和周莺莺刚要答应,那一边,松树下却有了新情况,让她们停下了要离开的脚步。
只见那边,扶着松树的韩净,面色通红,又郑重其事。
“范兄,我现在词兴大发,你帮我记一记!”
他的背后,谢必安与范无救这时完全没有了喝酒的心情,都是手足无措的站在韩净的身后。
“你说话!我这可是无比重要的词!”
没有获得回应,韩净发起了脾气。
谢必安拉了下范无救,努了努嘴,范无救点了点头。
“大人,你吟吧!属下会给您记着的!”
“好,你答应就好!”
韩净大笑。
“你听好!”
“属下听着呢!”
做出认真倾听状的范无救点头答应。
“醉里且贪欢笑,要愁哪得工夫?近来始觉古人书,信著全无是处!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
流畅,极为流畅的诗词从韩净韩净的嘴里蹦出来,在这之后韩净直接抱着松树大睡。
作词的人睡着了,花园其他的人却精神了,一个个神色各异。
用心记词的范无救与谢必安,神情一个稍显迷茫,另一个在沉思。
再远处亭子里,人群的神色更是各异,很多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只觉得这词平淡到毫无亮点。
就是不懂诗词的健仆,也都觉得这词完全就是大白话,倒苦水的大白话。
王管家摇了摇头,失笑了。
“公主,小姐,这词老奴觉得有失状元的水准!”
健仆们也连连点头。
“是啊!这是什么词啊?怪不得整个京师都说韩状元舞弊才能考上的,这作词的水平确实不咋地!”
“肯定是舞了弊,否则,就这水平怎么可能当上状元?”
“对,我感觉这首词,我上,我也行!”
听着嚷嚷,周莺莺有些迟疑,想点头也想摇头,朱紫英也是差不多,只不过,她的表情更显迟疑。
“这首词,是他抒发苦闷之词,若是女子所书,那是顶好!但堂堂男子汉,谈这些,小气!”
“嗯!但那一句,信著全无是处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但水准感觉确实不高!”
远侧人群的讨论,声音嗡嗡的,在范无救谢必安这里都可以听的到,范无救突然间从茫然中回过了神,脸色大喜。
“妙啊!您这词妙啊!”
范无救的大叫,吸引了花园中的所有人,人群都注视着,有些想听一听他的高论,有些则在鄙夷他拍马屁。
这时谢必安也回过了神,他疑惑的看着谢必安。
“范兄,这词何妙之有?”
“这词词风清丽淡雅,遣词平淡又不失诙谐,初听是满腹牢骚,细品则是体现大人的抱负和倔强!”范无救幽幽的摇头晃脑。
“何解?”
“你品前面醉酒贪欢皆苦闷,苦闷皆来自于古人书不可信,这书为什么不可信?”
这个疑问一出,谢必安和花园中其他的人都看向了朱皇万姓集,所有人都露出了了然的目光。
“你是说是因为阿谀奉承之人太多?”
“对!”
谢必安疑惑的看着范无救,亭子中其他的人也都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