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丁香极力隐藏，但偶然间知道的事情还是让她难受至极，情绪自然也比较低落。

“丁香丫头，难得出趟门，怎么兴致不高的样子？”回去的马车上，蒋先生柔声问到。

丁香扯出一个微笑，却没有回答。

“莫不是你预感到我要离开？”蒋先生拿折扇轻敲手掌。

丁香一惊，望向蒋先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看她反应如此之大，蒋先生轻轻笑了笑，“又不是立刻就走，也要准备些时日。”

丁香又扭头看向陆珣亦，对方默不作声，似是早已知道的样子。

“先生要哪里去？”丁香问到。

蒋先生略思索，“还没决定，在这京都待这么久，也该四处走走了。”

丁香的情绪更低落了，蒋先生不仅是她的半个老师，更是她的半个恩人，如果没有他这般少见的具有自由主义和人文精神的人，且不说存在她身体里的灵魂怕不是要被侯府的规矩抹去大半，光是先前阴晴不定的陆珣亦都有可能让她没办法活到今天。

虽然知道蒋先生总有离开的一天，可一想到要是没有蒋先生，可怎么办……

越想越委屈，本打算把眼泪憋住，可这一天情绪上的冲击过多，一下子情难自己就管不住自己的眼泪。

“哎，”蒋先生头一次见丁香落泪，赶忙说，“别哭，别哭啊。”

说罢便递了手绢给丁香，陆珣亦的眼光也集中到她身上，丁香怪不好意思地擦着眼泪，可这泪怎么越擦越多啊。

陆珣亦也递了自己的帕子过去。

“我，我也不想，不想哭。”丁香边擦眼泪边抽涕，“可这眼泪，呃，就是控制，控制不住啊！”

她这幅样子倒也逗地蒋先生和陆珣亦忍不住笑了起来。

半晌，她才平静下来，但眼睛和鼻头红红的，声音也带着浓浓的鼻音。虽然哭出来之后好受一些了，但心情还是很低落。

蒋先生没有再说什么安慰之话，于他而言分别是人生常有之事，无他，只有尽快适应。

回到侯府之后，丁香依然蔫蔫的。虽然她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可还是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直到晚上就寝她都还一会儿想蒋先生要走了，一会儿又想到陆珣亦之前受的苦。

“还不睡？”

丁香翻了个身，陆珣亦的声音从里间传出来。她吓地不敢动，装作已经睡着，心想明明自己很小心，怎么还被他发现？

见她没有回声，陆珣亦便也没有再开口。

丁香脑袋乱乱的，还在想着各种事情，然后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发出了声音，她赶紧捂住嘴，心里祈祷陆珣亦没有听到。

但对方显然没有打算放过她。

“过来。”里间又传来了陆珣亦的声音。

丁香一动不动，想再次假装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