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不快不慢地说:“大哥,大嫂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承宇这么长时间不给琳琳写信也就算了。现在,连他的父母、妹妹都走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承宇就是在外面有人了,他这样,为的就是不让琳琳找他。”
二婶说完话,又把目光转向我说道:“明年依我看,你也别等承宇了,干脆,农场那边若有适合你的,就再找一个!”
我听二婶这样说,心里好难受,低着头流着泪不说话。
大叔喝了一口茶,嗔怪二婶说
:“你们老娘们净跟着瞎掺和!琳琳和张宇从小就在一起,哪能说断就能断呢?琳琳,你也别难过,再等等,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这样的消息了。你既然回来了,那就在这儿多待些天,等等再说!”
大叔也附和着说:“是啊,琳琳,你既然回来了,就在这儿多住些天等等承宇。”
二爷和二奶也说:“琳琳,听你大叔和二叔的话,在这里多住些天再走!”
我那时我那时恨不得马上就找到承宇,大叔他们没办法,我想回去让爸爸给我想办法,看怎样才能找到承宇。
我回说:“二爷二奶,大叔二叔,谢谢你们!我想,我明天就回农场。”
大婶看着我说:“你明天一定要走吗?”“是!我明天回农场,看我爸爸有没有办法找到承。”
大叔说:“你若坚持要回去,那你就回去吧,明天我送你去火车站。”
我来时心中充满希望,而此刻的我,心里却是茫然的很。我不愿意去想是否像大婶和二婶说的那样,承宇他是因为另有所爱了,所才不联系我。不愿意接受,也无法接受那样的一个结果。同时,我也不相信承宇会是一个那样的人。
那天晚上我期待了二爷家的东厢房里和香雪妹妹睡在一起,夜间我睡得并不安稳,凌晨三点钟我就醒了,脑子里感觉有些麻木。静静的躺着。看着窗外天色发白我才起来。
我去了正房里,大婶和二婶已经准备做早饭了;二爷和二奶也已经起来穿好了衣服,被子也都叠好摞在了一起,二人在炕上坐着。
我洗漱完了,想着帮大婶和二婶做早饭,她们两个坚持不用我。我索性出来。心想,再去承宇家那里看看,妄想着有奇迹发生。一夜间张秀和他的父母回来了,或者张宇也和他们一起回来了。告诉我,他家里遇到了麻烦事,这么长时间都顾不上写封信给我,这样想着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脸上也有了一点笑容。
走到程宇家院门前,这一次我终于绝望了,他家的院门依然锁着,我无限怅然的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才恹恹地转身向胡同外走去。
此刻,我并不想回二爷家,让他们看到我颓废的样子,更不想自己强颜欢笑和他们说些可说可不说的话。
昨天晚上大叔说,从平原县去滨海的火车,十一点十分才发车。想着,倒不如趁此时出去走走,等自己心情好一些了再会二爷的家。
我走出胡同,漫步在大街上。我走了一会儿,只碰见两个中年男子骑着自行车匆匆过去,不见了昔日背筐拾粪的少年男孩,和上了年纪老大爷。
我突然想到,现在已经是改革开放三年多了,昔日那些十分的少年已经去学校读书了,而村里的青壮年们,都去城里打工去了,上了年纪的老人们,或是下地干点农活,或是在家里安享晚年,再也没有人背筐拾粪了。
我一路走着,看着,想着,不知不觉的,竟走到了村外的小河畔。
河畔这边的荒地已经盖起了几排新砖房,剩下的种上了春播,玉米,绿油油的一片,而河对岸的那片桃杏林虽是老树,却也是枝繁叶茂叶茂,苍翠遒劲。
这小河畔,是昔日我和承宇、承秀来得最多的地方。这条小河伴着我们走过童年少年,过去,多少欢笑多少开心仿佛都随着小河流水的流水悄然远去了。今日故地重游,景物依旧,心情却再没有像过去那般欢愉了。
我站在小河这边向小河那边远远望去越过那片桃,杏林,远处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就像一片铺开了的绿色锦缎。
我在那里站了许久,都不见一个人影,就连鸟雀也不飞过一只。茫然如我!孤寂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