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吃完中午饭,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父亲在炕上躺着休息了一会儿,起来便说他要去找老李厂长,看看下午养殖厂有没有去场部的拖拉机,他好坐着去买东西。说完父亲便走了。
父亲刚走一会儿,在院子里玩的弟弟走进来,他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说让我带他到外面去玩儿。我答应了。
我拉着弟弟的手正向外走着,迎面碰到妹妹从外面进来,我对她说:“走,瑶瑶,我带你和烨儿到外面转一转。”
今天一整个上午都在忙着,竟没有发现,今天的天气竟这么好。天空蔚蓝澄澈,有几朵白云漂浮在空中,显得分外好看。清风徐徐迎面吹来,感觉特别舒爽。盛春午后的太阳,毫不吝啬地把金灿的光洒向大地,让人觉得由内到外的暖。
我带着弟弟妹妹,沿着家属住宅区中间的煤屑路往南走,来到南面广场上。这里有几个男女小学生,在芦苇团中间穿梭游戏,我们站在路旁看了一会儿,然后,沿着广场上的路向广场东面走去。走出没多远,向南拐了一个弯,顺着养殖场党支部大门前的那条路,向南走了约有两百米,横在我面前的是一条宽约有三米的水沟,水沟上面有一座用厚木板搭起的小桥。我站在小桥头看对面,那里好似是一处庭院,但是又不像,因为没有院墙,只有孤零零的两处房子。前面是一排几间大房子,大房子的后面隔开一段距离,靠东面是两间矮一点的小房子,对着小房子西面还有一个圆形的池子。
我们走上小桥,弟弟妹妹扶着小桥栏杆玩儿着。我站在小桥上,看支部大院前面的那栋房子。房前东西向拴着一根晾衣绳,上面晒着几件男人的衣服。
我正看着,从那栋房子最西面的那间房里,走出来一位男青年。他右手提着一只水桶,斜着向我们这边走过来。我以为他要过桥,没想到,他离我们还有一小段距离竟拐了弯儿,顺着沟北面的小路向东走去。我的目光跟着他才发现,原来,东面有一眼机井,井水正从一根很粗的铁管里向外喷涌着,流出来的水全部流进了水沟里。
那男青年走到水沟边,左脚踩在正在向外喷水的机井铁管上,然后,伸出右臂将水桶送到铁管口处,水桶被铁管里喷出来的水流冲击得像飞似的离开了铁管口,只见那男青年用力往回一拉,水桶又被水流砸得猛地向下一沉,青年又用力向上一提水桶,便提了满满的一桶水。
我的家乡都是用绳子吊着水桶从深井里打水,像他这样打水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出于好奇,我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男青年右手提着满满的一桶水,有些吃力的往这边走着。他抬头发现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笑了笑,又往这边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把水桶放在地上,看着我问:“你们是哪里的?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们呢?”“我们是新来的。”我看着他回答说。
妹妹又补充一句:“我们今天上午刚到这儿。”
男青年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说:“哦,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听李厂长说,他家有一个亲戚要到这里落户,说的大概就是你们吧?”“应该是吧!”我接话说。
妹妹一向爱说话:“我们和李厂长家不是亲戚,李厂长和我大舅是老战友。”“哦,原来是这样啊!”男青年点头说。
我看着男青年问:“你的家就在这儿吗?”“不,那里是我的宿舍,我的家在hen省。”男青年指了指支部那边的房子说。然后,他看着我愣了片刻,冲我笑笑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秦琳。”“你的名字真好听!我叫郑浩,不如你的名字好听。”“没有,挺好的。”我脸上带着一点笑意回答说。
男青年看着我,愣怔了一会儿,然后,提起水桶向他的宿舍走去。
我回过头来看弟弟妹妹,他们已经下了小桥到南面房子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