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疾步向这边走着,边走边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大声说:“嗨!爱国,这么早就到了?”
大舅也快步迎着那人走过去,哈哈大笑着说:“老李,这么巧,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就来了。”
两个人说着话走到了一起,那老李握住大舅的手说:“看来咱哥俩有心电感应呢!”“是呢!我也这样觉得。”大舅笑着说。
两个人松开了彼此的手,老李看着大舅问:“咱们哥俩又有多久没有见过面了?”“去年中秋节我去过你家一次,到现在有大半年了吧?”“嗯,差不多大半年了。”
他们说着话,我细打量着老李。他的身材和大舅一样魁梧。上身穿一件军绿色制服上衣,下身穿一条警察蓝色的裤子,脚上穿一双橡胶底的军用布鞋。一张国字脸,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看上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父亲没等大舅和老李再往我们这边走,便向他俩走过去,边走边大声问大舅:“大哥,这位大哥就是您在路上向我们提到的,您的那位战友李铭盛李大哥吧?”“对!他就是我的战友老李,这养殖厂的厂长。”
说着话,父亲已走到他俩近前,父亲上前握住老李的手说:“您好!我叫秦怀信。”“你好,你好!”老李握住父亲的手笑着说。
大舅向我们姐弟三人招手:“琳琳,你们三个过来!”
我答应一声,领着弟弟和妹妹一起走了过去。大舅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你们的李伯伯。”
我们姐弟三人见过老李之后,大舅又问老李:“他们住的房子在哪儿?”“那边,路西第三排从东边数第二个院里。走,我带你们过去看看。”
我们跟在老李和大舅后边朝北面走去。老李一边走一边说:“这房子是书记郑光远住过的。”老李说着,转过脸看着大舅继续说:“郑书记,你认识的。”“嗯,认得,认得。咱们仨还在一起聊过天呢!哎!第一个院里是谁的家?”“副厂长朱亚洲的家。”
说着话,我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路西第三排,东头的第二个院门口了。
李伯伯回过头来对父亲说:“咱们去里面看看!”“好!”父亲笑着点头说。
我们往院里走着,老李对父亲说:“郑书记家的人搬去了场部,旧家具却没有搬走。你看看,能用的就留着,不能用的就扔掉。”父亲笑着说:“我们刚到这里,什么都缺,没准啊,都能用上呢!”
父亲和老李说着话,弟弟和妹妹已经跑进院子,进到屋里面去了。我跟在父亲、李伯伯和大舅他们身后走进了屋里。
这是里外两个房间。外间进门右手边有一个灶台,往里越过去里间的门口,是隔出来的一个小房间。我撩起小房间门口挂着的绿色花边门帘,站在门口看着小房间里面。靠西面有一张约有一点五米宽的铁床,铁床对面靠东墙边,对着小房间门口,放着一张旧书桌。上面胡乱的放着几张旧报纸,和两本没有封面的小人书,还有两个用过的作业本。
书桌是淡黄色的,上面的油漆已经残缺不全了,如阳光隔着树照在地上落下的斑驳的影子。我猜想,这小房间应该是郑书记家的孩子住过的。
我在小房间门口站了片刻,然后,转身去了里间。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南面窗下的一条东西长,能睡三四个人的大炕。炕上面炕席还在,是个半新的,只是西头破了一个洞,像是做饭时烧柴多了,炕热烤糊的。我想,把这席子上的洞补上,用着还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