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白垂眸极浅地勾了勾唇, 目光触及心口纤细白净的手指,忽地捏起来递到唇边亲了亲, 低低地说“我以为你不喜欢这里。”
男人莫名的委屈巴巴教程露忍不住想笑, 她眉尖微挑,说“那幸好我过来看一眼,不然我以为你在这里金屋藏娇呢。”
偌大的庄园, 除了成群的佣人就只有他自己, 远离城市璀璨的霓虹与灯红酒绿,怎么能待得住的
程露偶尔真是好奇,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能那么耐得住寂寞
没有过女友, 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狐朋狗友, 更不爱参加各种酒局放纵厮混,最专注的消遣, 仅仅只是些没有温度的精密摆件而已。
具体那些摆件是什么,她乍一眼还没能看清。
“那是在做什么呢”
程露想着歪了歪脑袋,视线越过他,正想仔细去看工作桌上的东西, 谁知男人觑见她动作,高大的身影忙往旁边挪了挪。
“嗯”
她脑袋上冒出问号, 不满地望着他。
沈时白抿唇弯起嘴角,故意卖个关子,“乖,现在还不到时候, 等弄好了再给你看。”
“又是个惊喜”
“嗯不算。”
沈时白双手扶上女人纤细的双肩,促使她转身放过那堆小部件,“只是个很小的玩意儿,你得先降低点期待。”
话说得很谦虚, 可这教程露听来毫无作用,反而更期待了怎么办
被男人推着挪出手工室,她好笑地感叹道“我从前居然没发现,我老公是个万能的人形叮当猫。”
沈时白想了想,不确定的问“如果我没记错,叮当猫和哆啦a梦应该是同一个物种”
程露满头直线“它们是同一只猫。”
身后男人一如既往地严谨纠正她“机器猫。”
出了手工室,走廊外正对着的窗户中映出天际烧得火红的晚霞,远处平整开阔的绿茵地上,园艺师边拿大喷头给草地洒水,同时边不耽误逗狗玩儿。
多多咧着大舌头追逐着水柱疯跑,淋上满身水,甩着长毛撒出的水珠飘在热气中,在空中划出到浅浅的彩虹。
大半个月没见,这只修狗脱离了闷得发慌的檀宫别墅,来到宽阔任它四处狂奔的庄园,似乎又壮实了不少。
程露驻足在窗边瞧着轻笑,忽然听见身后的男人没头没尾地说“其实当初最先发现多多的只有我,跟其他人没半点关系。”
“嗯”
女人冷不防微怔了下,她的脾气着实也像雷阵雨,来得快去得更快。
可既然他主动提起,程露来者不拒,挑着眉为难问“那多多怎么对秦小姐那么亲近”
她提醒他“沈先生,你想好再回答哦,那天在檀宫我可拉都拉不住它,弄得我好没面子。”
话音刚落,“拉都拉不住”的热情修狗就发现了华丽大盒子里露出的两个熟悉人影,霎时兴奋异常。
多多撅起屁股遥遥冲着窗口吠叫了两声,而后便浑身是水地就往室内冲。
程露说完将包递给身旁的男人,踩着摇曳的步子下楼,转身时微扬下颌瞧他一眼,眼角眉梢都是骄矜。
沈时白摸摸鼻尖跟上去,无奈承认说“好吧,的确自从在我有回生病拜托秦韵去照看过它之后,它就和秦韵很亲近。”
话到这里,女人郑重其事地“噢”了声,语调上扬,听起来不太妙。
沈时白勾唇笑笑,又严肃补充,“但你要知道,从小无家可归的小流浪,与人为善讨东西吃是它的本能,回头有机会我带你去学校附近转转,你就会发现,它至今待那整条街喂过它的人,都还热情洋溢。”
说话间两人下到门厅出去,绿茵地上的多多已经奔到跟前。
程露没空再追究曾经吃百家饭长大的小流浪多多,究竟有多少个心怀感激的恩人,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她好整以暇地告诫他“那沈先生,我真诚建议你下回换个职业素养更强的遛狗师,不然你的家,很可能会再次变成多多的陪同游乐园。”
话音刚落,飞奔疾冲的多多猛扑上来,不管不顾一头撞进程露怀里,险些把人撞个踉跄之余,又不遗余力地献给她满怀水渍。
趁暮色未尽,夫妻俩拉上多多去后头绿茵地洗澡,两个做主人的笑得缺德又默契,将玫瑰香味的泡泡涂满无辜的修狗全身,拿泡沫给它做各种耍宝搞怪造型,并拍照留念以供缺德主人日后赏乐。
晚霞将散前,两人接了远处的水龙头给修狗冲水,沈时白坏得毫不遮掩,举着水枪漫不经心,手中喷洒的水柱直冲着程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