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理了理弄乱的袖口,他理智颔首,向警官表达了歉意,以及不会再动手的意愿,冷静地仿佛跟刚才付诸暴力的不是同一个人。
从口袋里掏出钱夹,沈时白取出张的名片,弯腰放在那痛得有气无力的男人身上,“想要医药费还是打官司,找这个电话。”
这场暴力和平静发生的太快,等回过神来,地上的中年男人已经只剩下满嘴吃痛的哼唧,而警官们面面相觑。
放下名片后站直转过身,沈时白忽然猝不及防的,就在背后拐角处,对上了女人略显呆怔怔又惊异的目光。
她现在看他,又像在看某种基因突变的奇特生物。
程露是听到警官们的惊呼声后,才起身提拎着腿上的外套往里走,没瞧到完整经过,起初还以为自己教玻璃上的影子看花了眼。
直到看见沈时白被那名女警官请走,坐在办公桌前,虚心从容地接受思想品德与法制教育的洗礼,她才倏忽没忍住笑出了声。
法治社会,派出所禁止任何霸道总裁耍帅。
沈时白听见女人的笑声,扭过头来瞧她,哄小孩儿似得,食指比在唇边对她作了个乖巧噤声的动作。
女警官看得含笑摇头,说他,“早上吵架了吧既然这么恩爱知道心疼人,往后可就别再像今天这样,让她独自出门搭陌生男人的车,多危险”
沈时白坦诚点头,“嗯,都是我的错。”
认错态度良好,夫妻俩走出派出所时,腕表指针才刚过10点。
外头的风依然寒冷刺骨,沈时白将外套拢在女人身上,抬手去牵她,却被程露别扭地挣脱,索性伸臂揽住她腰背,不由她分说。
直等坐进车里,程露靠着副驾驶,看他启动车辆,调头,忽然目光如炬地盯着他问“沈总打算去哪里”
当然是回家,沈时白不明所以。
“我不回去。”程露表现出十分的抗拒,蹙着眉说“公司的会还有40分钟,麻烦把我送到长帆楼下,不方便的话,我自己打车也行。”
沈时白倏忽从她的抗拒里,看出些厌屋及乌的意味,因为讨厌那一个人,连带着把整个南湖檀宫都讨厌了。
他没有立刻同她开解,只重新规划导航,开往康宁路长帆大厦。
路上20多分钟,程露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也不像想说话的模样。
到达长帆楼下,她抓紧怀里的包开门下车,驾驶座的男人忽然唤了声“程露”,她转过头去,就见对方俯身过来,手掌轻托住她脸颊,吻住她略微干裂的唇瓣,重新让她变得莹润嫣红。
“对不起,今天还缺你一句,生日快乐。”
男人嗓音低低的,程露抿抿唇,舌尖好像能尝到点他留下的香烟残存的味道,这会儿倒又不那么讨厌了,勉为其难地没有发作。
车里的暖气开得足,他稍显粗粝的指腹落在耳后缓缓的摩挲,程露抬眸望他,凶巴巴的模样,“我今天开会要是晚了就全怪你。”
沈时白勾唇笑了笑,微扬脖颈,温热唇瓣又碰碰她挺翘鼻尖,“那快去吧,等你下班我们再说。”
“谁要跟你下班再说”
女人骄矜努努嘴,抓着包转身,见缝插针地小声怼他。
沈时白听得更想笑,侧着身子在背后,一直看她踩着小高跟摇曳踏进长帆大门,彻底看不见了,才驱车往自己的公司去。
进办公室后,程露为稍后的会议,火速给自己画了个淡妆,总助赵琦站在跟前,简要地将这次会议重点,同她梳理了一遍。
年度总结会议,很重要,关乎着来年她在某些事情上的话语权。
以往同路循的每次交锋,程露总留明里三分情面,这次却一反常态,抓住自己负责的港城梁氏、显南等几个重大项目,寸步不让,甚至不怎么委婉地提醒路循,将试图插手港城的动作,点到为止。
会议气氛不太融洽,但会议过后程露的心情非常不错。
中午在员工餐厅用完餐,回到办公室打算给员工们发福利时,她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已经报废,抽空去不远处商场买了个新手机。
装上卡,再一次重新下载a,打开微信后,她在众多祝福微信中先找到了周臣的头像,点开,看到对方问她
怎么没接电话,后来也打不通,我很担心你。
程露想了想,回复他太早了我大概没醒呢,后来手机又没电了,谢谢关心,你在英国保重自己。
她没醒,但电话是被人为挂断的,周臣只要看到,就不会听不懂。
回完这条消息,程露习惯性点开朋友圈翻了一遍,没看到某些人发的任何新动态,也就放下了手机。
长久休假,归来就加班。
程露今天做不成准点下班的表率,下午6点钟时,本来打算拿手机给沈时白发消息,告诉他不要来接。
但手机拿到手上,她又忽然先起身去落地窗边看了眼,没看到那个固定车位上的黑色车辆,索性短信也不发了。
不来就不来,来了就教他等着吧。
结果到晚上9点钟,那固定车位依然空空如也,程露顿时从心底里打定主意,不能就那么轻易接受那男人的道歉了。
下班正经和小助理冯欣拼车回的铃兰湾,乘电梯上楼,高跟鞋蹬蹬蹬地踩着声响绕过走廊,却在家门前看到只西装革履的流浪修狗。
沈时白身后是行李箱,右手提蛋糕盒,左手抱着那株从她这里拿走的君子兰,可怜兮兮又略显无赖地问“沈太太,请问今晚能不能请你收留我”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