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刚走,窦氏就已经准备出一根拇指粗的竹棍子。
其实家里这几个兄弟,挨打最多的是元吉,一来这孩子打出生就不招亲娘喜欢,二来这小子经常惹事。
这根竹棍,平时是用来打元吉的,因为李世民很会哄他娘。
房间内,李世民主动跪在地上,准备受罚。
“阿娘打吧,挨一顿打总比欺骗姐夫强。”
窦氏气呼呼道:“你大哥派人入宫知会你返家相见,是因你们兄弟久未重逢,牵挂着伱,你倒好,转头就把你大哥卖了。”
说罢,窦氏一棍子就要抡下,却被建成给拦住了:
“世民做的没错,阿娘不要责罚了。”
窦氏不肯,但却被长子直接将手里的竹棍给夺去,建成扶着母亲坐下后,道:
“世民倘若欺瞒太子,今日确实该罚,但他应变的对,是我太心急,应该提早跟吏部打声招呼,多等个十天半月再回来才是最稳妥的,如今太子既已知晓,我反倒不用再偷偷摸摸了,是好事情。”
窦氏其实也不是真想收拾世民,她是担心建成生世民的气,所以由她做恶人,好让建成不要记恨世民。
不过如今看来,长子建成已经成熟很多,通晓事理了,于是她也借坡下驴,笑道:
“太子终是你们姐夫,自然会包庇你,不过吾儿需得知晓,麻烦无可避免,但不能自找,擅自离开任地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今后遇事,还是要多加谨慎,倚仗他人庇佑,不是长久之计,要学会自己庇佑自己。”
“阿娘教诲,孩儿必当谨记,”李建成道。
终究是长子,李渊夫妇对李建成是寄予厚望的,至于李世民和李元吉,家业肯定是继承不了的,但是他们俩如果能自成一番成就,做为爹娘,肯定也很高兴。
毕竟是亲生的。
眼下的房间里,李元吉和李智云都在,这两小子同庚,今年都是七岁,而李智云是李渊的小妾万氏生的,管窦氏叫娘。
因为李世民跟亲弟弟元吉玩不到一块去,所以李元吉和李智云两人关系很铁,两人也特别敬重李建成。
等到窦氏和建成离开,去往裴曦所在的寝院后,李元吉嘿嘿冷笑的朝着世民走来:
“我说二哥,你这张嘴不严实啊,姐夫才问第一句,你就把大哥卖了啊?”
“就是,换做是我,怎么也得问个七八回,我才敢说,”李智云在一旁像个小奸臣一样道。
李世民觉得跟这俩小子说话,完全就是鸡同鸭讲、浪费口舌,于是一声不吭就往外走。
“欸~~~”李元吉跳前几步,伸手拦住世民:“二哥哪里去?”
李世民皱眉道:“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元吉嘿嘿道:“我与智云近来学了几招拳脚,二哥有没有兴趣切磋一下,念你年长,我们俩以二对一。”
李智云顿时拉开架势,口中怪吼一声:
“二哥哥请赐教。”
李世民嘴角一勾,往身往回走,直接将那根竹棍抄在手里。
元吉见状,立即挑眉道:
“咱们是拳脚切磋,二哥拿家伙不太合适吧?”
李世民哈哈大笑一声,直接朝着两人扑来,元吉和智云怪叫一声,撒腿就往外跑,兄弟仨就这么在家里追追打打。
李建成跟自己的三个弟弟之间,年龄拉断层了,所以无法交流,但是他对弟弟们,是真心爱护,而李世民当下,跟自己大哥之间那也是亲兄热弟。
但是亲兄弟之间一旦有了极大的利益之争,翻起脸来比外人还狠。
历史上如果没有玄武门之变,李建成顺利继位,那么李元吉肯定活的很滋润,但是李世民应该会像现在的杨秀一样,被杨广禁锢在身边,小命是不会丢的,但也别想活的自由。
洛阳紫微宫,徽猷殿。
傍晚时分刚刚掌灯,杨广在得知今夜是裴矩值守后,便派内侍将裴矩喊了过来。
“世矩看看这封奏折,是太子送来的,”杨广指了指那堆奏折最上面的一封,朝裴矩道。
裴矩点了点头,拿过奏折,然后端过一盏油灯,借着灯光仔细阅读。
半晌后,裴矩道:“太子胆略过人啊。”
他没有明说杨铭胆子大,敢给杨浩军权,所以来了句暗语。
杨广当然能听得懂,微笑道:“朕问你,你觉得朕这个儿子,是真的重情重义吗?”
“太子仁德之名,天下远播,毋庸置疑,”裴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