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兄弟已经离开洛阳半个月了,他们得护送宇文述的灵柩往京兆安葬。
按照他们宇文家的风俗,棺材要摆放在灵堂,守灵整整二十天,才会前往安葬之地。
这个风俗非常不好,人在死后,尸体的腐败速度是非常快的,按照华夏流行最多的传统,是七天,这个时间就很合适,二十天不下葬,尸体会滋生很多病菌,对守灵的人也不是好事。
不过人家也有应对办法。
一般人的棺材,最物,最后盖上棺材板。
但是宇文述不是,宇文述的尸体上,会盖上很多东西,一层又一层,填的满满当当的,最后钉棺材的时候,还颇为费力,等于是棺材里面的尸体,像是三明治一样被压缩在里面,阻断了病菌的传出。
朝廷是肯定不会夺情他们三兄弟的,毕竟有你们没你们,没啥区别,也就意味着他们需要在关中守孝二十五个月,如果有闰月的话,就是二十六个月。
宇文述的谥号,是“恭武”,追赠尚书令,十郡太守,葬礼由留守京师的苏威主持。
四月份,西苑的牡丹开了,杨广每天都会去那边游玩。
而苏烈也返回了东都,接受着全城百姓的祝贺,他在东都的宅子规模太小,已经配不上他国公的身份,工部早就在想办法,将苏府周边的宅子给腾出去,扩建国公府。
父母妻儿本来是在京师的,但是因为苏烈北上之后杳无音讯,裴姝整日以泪洗面,裴仁基不忍心,所以来洛阳的时候,将苏烈他们一家都带上了。
毕竟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苏烈凶多吉少,裴仁基也是这么想的,那么自己的嫡出闺女,就可能成为寡妇,他这个当爹的心疼,所以要带在身边照拂着。
以人家的实力,就算苏烈挂了,养活苏烈一家也是非常轻松的。
杨铭就在皇城门口,迎接胜利之师。
苏烈、梁师都、罗士信、秦叔宝、程咬金等人早早下马,跑过来给杨铭见礼。
杨铭扶起苏烈道:“好了,莫要让陛下久等,入宫吧。”
苏烈身后,是东突厥王庭百余人俘虏,其中颉利、突利等人赫然在列。
入宫的路上,礼乐齐鸣,前后鼓吹,站立两旁的禁卫军也朝着苏烈等人行注目礼,这是超高规格了。
“臣苏烈,叩见陛下!”
一众北征诸将,在乾元殿内朝杨广跪下。
杨广起身,双袖展开:“诸卿平身,赐座。”
“谢陛下!”众将道。
十余名将领,就这么坐在了大殿中央。
杨广看向裴仁基,笑道:“得婿如此,夫复何求?”
裴仁基脸上掩饰不住的骄傲,赶忙道:“都是陛下栽培。”
接着,兵部斛斯政道:“禀奏陛下,代国公此番缴获黄金两千斤,战马两万余匹,奴隶万余人,珠宝无数,还有他们突厥的那杆狼头大纛。”
事实上,再多的物质缴获,都比不上那杆狼头旗帜,因为这是东突厥首领的象征,是一代传一代的,类似于中原的传国玉玺。
杨广大笑道:“呈上来。”
接着,三个人拉着那面巨大的金狼旗,进入大殿,向皇帝和群臣展示。
为什么是三个人,因为它是三角旗。
狰狞的金色狼头,绣在了黑底的旗帜上,大家的眼神都极为关注的审视着。
双方交恶数十年,这面旗帜朝堂不少人都见过,如今是第一次近观,打了这么多年,终于结束了。
像杨义臣这样打过突厥的,心里也不免涌起了当年金戈铁马的回忆。
“烧了!”杨暕道:“此为凶物,应付之一炬。”
裴矩一愣,赶忙道:“不能烧,东突厥王室已崩,朝廷要镇抚,这面旗帜留着有大用。”
“怎么用?”荆元恒皱眉道:“这是王旗,持此旗帜者为突厥大可汗,留着百害无一利。”
裴蕴呵呵道:“诸位不会觉得,我们可以以汉人,镇抚漠北吧?那地方谁愿意去?去了又如何管理?千里之遥,远离朝廷管辖,如若放任不管,不出数十年,便又是我心腹大患,当行以胡制胡之策,册封一名阿史那氏,由他帮着朝廷管理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