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去非拿那把铁剑疯狂的对着洞口石堆砍和撬,但无济于事。
他脸色阴沉。
用手去摸铁剑,已经好几处缺口了,这都是用力猛砍石块留下的痕迹,他的脸色便愈发难看了。
方年就是那个妖修!
陈去非瞬间明白了,但为时已晚,他现在已经是俎上鱼肉,任人宰割了。
他看了眼旁边已经睡去的朱钰,脸色更难看了。
朱钰她,疯了。
就在她得知方年就是妖修的那一刹那,疯了,一直抱着脑袋喊“不要杀我”,边喊边哭,让陈去非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他费了好大工夫,才将癫狂痴迷的朱钰给哄睡着。
陈去非借着石缝中透射进来的光,看见少女蜷缩着,气息平缓,脸上还有残留的泪痕,十分安静,像一只小兔子。
但是,陈去非又想到朱钰的那番悲惨又疯癫的模样,简直是不忍直视,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始作俑者方年给剥皮抽筋,活埋了不可,方才解心头之恨。
陈去非想起这些时日与方年的相处,他只觉得满满的欺骗和耻辱。
可是一个假冒的行者,又怎么会有行者令牌?
陈去非如何也想不通。
他一个人默默地在暗中处理着伤口,血滴下来,又浓又稠,散发出怪异的气味,让人忍不住干呕。
陈去非被关在这山洞里已经是第三日了,不对,或许是第四日,他记不清了。
方年自那日原形毕露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陈去非盯着洞口处堆积如山的石堆。
他这几日已经尝试过了各种方法,都是无用之功,陈去非大致猜出了这里设下了一种阵法,光凭蛮力是无法破解的。
但他没有办法,总不能干坐着等死吧。
陈去非休息片刻后,又准备操着铁剑就上去。
正在此时,石堆轰然一声炸开,洞口站着一个干瘦老人,手上拎着一个奄奄一息的锦服公子,正是方年和江少良。
他像丢一条死狗一样,把江少良丢进洞里。
“小子,给你带来个解闷的。”
方年大手一挥,那些炸开的石块又复归原位,聚成石堆,将光亮拒之洞外,不令出逃。
陈去非看了眼地上的江少良,锦服已是一片血污,破烂不堪,面容亦是憔悴颓唐,精神更是萎靡不振。
哪里还有之前那不可一世,盛气凌人的模样。
陈去非默默走到江少良身边,用力踹了一脚,他平静道:“说话。”
还远在流明城之时,陈去非就知道这江少良不过是一个银骨境的修士,之所以嚣张跋扈,全靠他那个半步玄关境的城主老爹,还有一群鞍前马后的奴仆,像那夜在寂灭林的鹰钩鼻老人,就是为虎作伥的一员。
现如今,陈去非看着江少良的微弱气息,想来已经是手无缚鸡之力,他便放大胆子,如此嚣张行事。
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虎落平阳被犬欺,有点难听,但陈去非并不在乎自己扮演这个“犬”。
“你,你这……狗奴隶,竟然还敢……”江少良睁开眼,看见居高临下的陈去非,他勃然大怒,但说话声断断续续。
“啊——!”
一声惨叫。
是江少良的。
陈去非一脚用力踩在了江少良的手背上,冷笑道:“你最好看清你现在的处境。”
他得理不饶人地又在手背上,用脚掌用力往下一压,传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陈去非在这破地方待得快要发疯,正愁没地方泄气。
“啊!!我错了!”江少良哀嚎一声,赶忙求饶道,“大爷大爷饶命,您是大爷,我是奴隶,饶命饶命。”
“你嘴巴终于干净了一点啊,江大少主!”陈去非讥讽道:“说吧,怎么会被那个老东西抓进来的,你不是有个随身仆从吗?还有,你江大少主出门就只带一个仆从?这可我不符合对你的印象——猪头人身。”
“水……水,给我水。”江少良嗓子干哑道。
“有尿要不要?”陈去非白眼道:“你一个银骨境修士,还会感到干渴?看来真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陈去非想起自己在青木帮里,最长一次是七天七夜不吃不喝,差点将小命交代在那,而那时他还未步入修行之路,尚且只是个受人随意摆弄的奴隶之子。
奴隶主不让奴隶吃和喝,奴隶就只能照做,起因只是因为他偷吃了奴隶主家中,要倒掉的剩菜剩饭,仅此而已。
江少良闻言,立即闭嘴不谈“喝水”之事,生怕陈去非撒尿在他身上,如此奇耻大辱,倒不如让他自尽于此。
陈去非这些时日脾气变得十分暴躁,见江少良还不说话,他直接二话不说又是一脚踹过去,“我给你一炷香的工夫,把话讲清楚,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