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主!”鹰钩鼻老奴抱拳恭敬道。
如此漠视人命?
陈去非脸色变得很难看。
鹰钩鼻老奴正要上前,却被方年横腰拦住,拿出一块绿色令牌来。
一个“侠”字。
“少主,这?”鹰钩鼻老奴目有惊色,他回头请示道。
“侠者?”江少良瞥了一眼,有些头疼。
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撞见“侠者”的人,真是大白天见了鬼,他揉揉太阳穴,脸上阴晴不定,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鹰钩鼻老奴一眼就知道自己这位无法无天的少主,正在考虑要不要下黑手,抛尸荒野,但又顾忌到“侠者”的势力,一时陷入两难之地。
“少主,那名行者的实力应该和老奴相差无几,我还有一些威力极大的杀招,可以十之十成的杀死这三人,只要少主一声令下……”鹰钩鼻老奴小声道。
江少良本来还在“杀”与“不杀”之间徘徊不定,听见鹰钩鼻老奴的进言后,他当即怒骂道:“愚蠢!不要节外生枝,那件事情更为重要。”
鹰钩鼻老奴浑身一震,他不断点头道:“老奴愚昧,不能体察少主的心思,差点误了少主的大事,老奴罪该万死!”
江少良一行人绕道而行,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陈去非看见那鲛人木讷的眼神,又有些身不由己的悲哀之色,藏在其中,让他的心为之一颤。
方年一言不发,收起行者令牌。
朱钰有些闷闷不乐。
这一夜有些漫长,三人各有心事,陈去非被江少良这粗鲁无礼的几句话,又勾起了那段在青木帮“十年奴隶生活”的凄惨回忆,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
他后面又想,要是自己身边没有一个行者,又会如何?
陈去非不敢去想了。
有些人真的是杀人比喝水还轻松。
他一夜无眠了,都在修炼。
次日。
太阳又一次从东方升起之时,天空发白,三人启程。
一夜都在修炼中的陈去非略感疲惫,但是他感知到自己的修为又精进几分之后,心中大喜。
陈去非又看见朱钰精神饱满,没有半点异样,看来昨夜发生的那些事,睡了一觉就给全忘了,真是个傻妮儿,天真无邪。
朱钰看见陈去非一直盯着自己看,她有些羞涩的低下头,然后走在三人队伍的最前列,给三人领路。
少女凭借着模糊的记忆,还有自己之前留下的路标,只可惜那些路标,十个里面有半数遭到损坏。
这无疑增大了辨识难度,三人足足花费了一个时辰的工夫,在寂灭林中兜兜转转了好几圈,又走了一些走过的老路,终于快要到目的地了。
三人看见远处一座若隐若现的矮山,云雾缭绕。
“就是那里!”朱钰惊呼一声,但立马捂住嘴巴,生怕自己这鲁莽的行径,导致风声走漏,让那个妖修望风而逃。
那可真是肠子悔青,也没有办法了。
方年向前一步走出,登高眺望了一眼矮山,又回头轻声问道:“你确定是那里没有错?”
朱钰无比认真的点头,“绝对是那,我不会记错。”
“那就收拾一下,别惊动到那个妖修。”方年吩咐一句,他又对陈去非道:“你别去了,你那点修为不够看的,回流明城等消息就好。”
陈去非一愣,他有些意外,但也知道方年的话说的在理。
他又看了眼朱钰,发现少女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望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在纠结什么。
可能是不想让自己去,怕有危险,但又不想让自己离开,怕没人跟她说话。
陈去非思考片刻,他最终还是笑了笑,“没事,有行者大人您在这里,大不了,一有不对,我拉着朱钰撒腿就跑。”
方年皱眉,但没说话。
朱钰“噗嗤”一笑。
“你带路吧,那个妖修可能就在山洞里,不过别怕,我在你身后。”方年说道。
陈去非也站在少女身后,“我也在你身后。”
朱钰安心的往前带路,不一会儿,就到了矮山山脚处,一个狭窄的洞口前。
少女停下脚步,往里观望,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那些恐怖又瘆人的回忆,顷刻间,如潮水般袭来,朱钰被惊吓得面无人色,尖叫一声,转身就要逃走。
但回头就撞上了陈去非的胸膛,她立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陈去非的手臂不放,眼神躲避,浑身颤抖。
陈去非摸了摸少女的脑袋,安抚道:“没事没事。”
他又回头道:“行者大人,朱钰她怕是带不了路了,要不我带她先离开此地吧……”
“好啊,如果你能从我手中逃走的话。”
陈去非闻言,脸色大变,如临大敌。
方年就站在洞口,他对着惊魂未定的少女笑问道:“你还记得老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