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仙师别不信,我真能给你签上线,要是报我大名,他老儿都得千恩万谢地把你捧回去当太后。”
“光是嘴上功夫厉害,何况我可没那意思,做皇后有什么好的?哪够山上舒服。我是气他们这副嘴脸。”
刘犇一时睁开眼,看向陆玲:“他们怎么了?”
“他们可不是为了拜师来的,要我说啊,更像是偷师。咱青山上书阁敞开供天下有志之士阅览,但总有些家伙想混上三层,偷咱们的看家本事。真别说什么皇帝什么神仙老道士,天下心一般黑,都有想动手动脚的,我就听过我师傅说的,瑾城知道不?那座繁花城的城主,花榜上的大美人,上书阁第一件事就是顺走了一本剑诀。”
“还有这等秘事?真给她顺走啦?多说些,我等会就送你当太后去。”胡摇磕着瓜子看着陆玲。连一旁刘犇也睁开眼睛,斜眼看着这个青山弟子。
“我……我也就听我师傅提过一嘴,哪能知道那么详细。”陆玲撅着嘴说道:“反正这些外人上来都没少在书阁动手动脚。早先大家都反对这么开着书阁,可是山主又说这是缥缈仙留下来的决定……也没错,我看就是那些门派老是把自己的那些破铜烂铁藏着掖着才出不了像缥缈仙那样的大神仙。”
“陆神仙,现在青山上也没有缥缈仙。”刘犇在一旁扇阴风,陆玲给两个太师椅一边一脚,气呼呼地走了。
胡摇磕完一整袋瓜子,起身抖了抖身子,自下到上发出一阵爆豆般的声音,很满意地重复着刘犇的话:“是啊,现在青山上也没有缥缈仙。”
刘犇适时地翻了个身,把屁股朝着做热身运动地胡摇,眼不见为净。
“真是一点都不出手啊?”
“打不过你。”刘犇闷闷的声音从被子后头传出来,听得胡摇也挠头。
“不争胜负不争先,争什么呢?”
“争一口气。”
陆玲快走到铜炉的位置,等过了着两天,刚好快是家中中秋时节,与师傅请示了就能下山与家人赏月去,现在多忙点,到时候师傅看见了才会更好说话。
一想到能出山,陆玲又是开心又是叹气。青山修道同袍多寡淡性子,也不像其他地方某些门派一样为利争先,打破头地想往高处爬,青山上每个人都是大心肠,到现在了也有些个每天修道结束就去山门扫落叶的老前辈,丝毫没把自己多大个辈挂在心上。等下了山,不仅家里的那些弯弯绕绕麻烦,出去见了那些江湖事更麻烦。
想到这,陆玲本想转弯去道场收拾几个不长眼的这么晚了才登山的家伙,可刚走到一半,却发现眼前有些许黑点,不仅有些疑惑,自打上山修炼以来健康无比,怎么会出现这个问题。
陆玲腰间的青山弟子腰牌突然开始嗡鸣,沉重无比的声响让陆玲脸色一下差了起来。转身便见到远处飞奔而来的李含光。
“师妹!护众人到三号洞窟!”
陆玲转身与李含光同时开始飞速疾行,两人实力在弟子中也属高超,自然飞快地开始通知所有在场的人,许多弟子也看到自己的腰牌响动,开始行动起来。
“师兄,发生什么了?”陆玲步伐飞快,一步跨出半丈距离,脸上没有疲态却充满忧虑。
李含光只管埋头往前狂奔,脸色如同煤炭。
“天魔。”
青山上警钟大作,山腰云雾之中透着一股浓重的黑气,而山顶上敲钟的弟子身旁已然全是黑色,这位弟子只知道手中仍有牵引撞钟的那根麻绳,眼前早已不见半点光亮,只是不到数息时间,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山崖旁,六长老和那名眉眼阔气的汉子都在盯着山外几里之外如有实质的黑团。
六长老低着头说道:“你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此?”
“不,这算意外之喜。”大汉的拳头紧了紧,随口说道:“本来把下面那个宰了,也没甚意思,关了这么久出来能放个响屁都算她能耐,这下来了个这个,那就不一样了。六长老,这个可不算你们青山的东西了吧?”
“但凭本事。”
六长老随手拈起一团黑球,悄然往山下扔去。
本来朗朗晴空,不过半炷香时间青山各座山头上已经见不到多少云雾,连色彩也少了几分。槐花镇上同样是一片漆黑,张沫的茶楼里早早点上了一根蜡烛,蜡烛也奇怪,燃起来之后在这片黑色中照得整座茶楼通明,苗关凭坐在一张桌子上晃着自己的两节小腿,整个人支在桌上,嘴里还叼着一块地瓜干。
张沫坐在一旁看账本,越看越是叹气,望向窗外的黑天,不做声。又过半响,张沫摸出一块和递给姚青桥一模一样的青石,站起身来。
“我能去不?”
“劝架又不是打架,你去做啥?”
“都打趴咯,不就都算劝架了?”
张沫一想,朝苗关凭瞧瞧勾勾手,苗关凭一乐,进厨房拿出一包地瓜干跟着张沫走进黑色之中。
黎清在这片深山老林之中摸得越来越熟悉,但这会本来从树叶间滴滴洒下的光线都不见了,只剩两眼一抹黑,黎清老样子开始不停舞动袖子,发现把黑块除了之后仍然是一片黑色,只是给黑块比起来淡了些许,更像是夜色。
看样子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