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已经在春白斛的位置呆了六天有余,对周围的地方是越来越熟悉,更是发现春白斛洞窟周围的果子跟没味道一样,春白斛吃得倒是有些滋味,自己就往外走,每次进出都是一片黑斑,黎清无聊便索性把能见到得黑斑都给擦了,瞧着干净自在就像还呆在客栈那会,舒心得很。
不过黎清倒是发现把自己冲过来的那条小溪对面的情况就好不少,哪怕果子有些酸涩,放在嘴里还能有些味道,带了些给春白斛吃,春白斛更是有兴趣。
“斛姐,今天想不想吃点野味?”黎清一次比一次熟悉这片地方,这次窜出去老远逮到只兔子,这山上的兔子真是奇特无比,不仅不怕人,更是见着黎清便扑过来攻击,章法极乱,却被黎清老练地一手提着脖子一手提着耳朵揪了回来,以前他不知道这手法逮了多少兔子。
春白斛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黎清怀里地兔子,这分明是一只妖兽,两条腿还在空中乱蹬,是不是踢在黎清身上,若是换作其他人哪怕是青山一些境界不高的弟子也要受一身伤。黎清就仗着自己这身糙皮肉任由兔子扭动。
妖兔的两个眼睛已然有了些零星的灵性,直勾勾地瞪着黎清。虽然没有黑鱼那般人性,但这兔子娇小的脸上有一股藏不住的暴躁。
“我头一回见这么能跳的兔子!它刚才还在吃肉。”黎清把兔子放到面前,兔子四肢并用在黎清脸上乱捣腾也无济于事,只能被紧紧攥着脖子后的毛。
“我瞧瞧。”春白斛回来拿过兔子,黎清赶紧说道:“小心啊,这兔子好有劲的,刚才的别的不知道啥兽就是被它杀死的,刚看见它那会也想着宰了我来着。”
不想兔子到了春白斛手上就变得尤为安静,春白斛有些嫌弃地用两只手指拈花般夹着一支兔耳,兔子却像睡着了一样乖乖停在空中。黎清看见兔子身上突然冒出一股黑斑缓缓流入春白斛周身。
兔子一开始还没有动静,黑斑越冒越多,它也跟着开始打颤。春白斛则是发出一声快意的吐气。
“黎清,你真是个福星。”春白斛脸上藏不住的喜意,望着黎清:“这兔子应该是这片里最肥的那一批,这两天能不能麻烦你多打上几只来?就要这种看着皮特灰的。”
黎清想了想,周遭林子里总能听见些野兽的吼叫,现在仗着自己这副身体哪怕是成年的大虎也没啥问题,顶多耗些时间敲晕了就行,便答应下来。
春白斛一手搓捻,点燃了放在洞中的一捆柴火,那兔子早就没了动静,春白斛破开腹腔,熟练地掏空内脏,伸手在里面一转,黎清瞧见那些血水如同吸附一般被春白斛抽走,比过了两边水的还要干净,更是手一推去了所有皮毛,心满意足开始烤起肉来。
黎清原以为仙人更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就如书上介绍那般朝饮滴露就能过上一天,可春白斛这个手法可不像是个新手。
只不过这兔子的肉似乎血水都干了,一下子变得又干又柴,就像那些挂了两三年又硬又干的腊肉。
“……太久不做有些生疏了。要不你再打一只回来给我试试?”春白斛脸上期待着看着黎清:“越多越好,练手艺嘛。这要是能多来两只,我吃饱了就能带你在天上溜达多两圈呢。”
无奈春白斛提出的回报太过丰厚,黎清只好拿着根兔腿又出了洞窟。
青山前山道场上,大阵分出来试炼的幻阵已经关闭,随着比试人变得越来越少,这时坐在一旁晒太阳的刘犇和胡摇瞧见了一伙面熟的家伙,后者同样看见他们便兴奋地走了过来。
“两位,你们果然在山上。”
梁道可这些天越想越是通透,哪怕自己一行人被重新赶回山下初试,同行几个都开始抱怨起来地时候梁道可依然在想着几人有些时候的不同,最终坚信几人的身份特殊,只是自己没有把握住机缘,现在在这能见到这两位更是坐实了自己的想法。
“公子这是顺利过关?”胡摇躺在太师椅上问道。
“还算幸运,仙师下手有度,过了关。”
“梁兄这是什么话,这分明是那位青山弟子在你手上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啊!”
那个道士倒是在一旁使劲夸赞梁道可,分明想再往前一步,只不过被梁道可那两个随身护卫挡着无法再靠前一步,只好站在一旁努力凑近了脑袋。
梁道可没在道士的夸耀下露出太多表情,只是朝着道士也赞叹:“你那手请神的功夫不也了得?大家都太谦虚罢了。”
胡摇饶有兴致地看着梁道可两个护卫,后者两人被这个眼神看着有些发毛,眼神中难得在对视上出现了一些躲闪。
“你们这是为了求师上山吗?”胡摇好奇一问。
“求师不敢,求学是真,青山向来对各处宗门派别友好相处,且道法自然精湛,是我辈向往多时的去处,能求入书阁上层一观更是一种荣耀,我就是为此而来。”
“哦,那你得问问里面那个小姑娘,这些东西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待到梁道可把来意说清,胡摇摇了摇头,指了指屋里嗑瓜子的陆玲:“这位才是青山的仙师,我不是。”
来者几人有些不快,早先梁道可对这群客栈伙计青睐,可在山腰时候已经受了一次苦不说,青山那两位弟子自然会将众人想要偷跑的身份记在心里,现在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方法混上了山,又不参加比试,也没有继续上山的权能,好死不死赖在这里,眼下似乎还要装作不知道梁道可的身份,实在碍眼。
一旁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刘犇睁开眼睛看了看梁道可,说道:“梁兄找个地方先休息把,明天就是长老来传道收徒的日子了,多等一天养精蓄锐多好。”
梁道可迈出半步的脚收了回来,想了想,对刘犇拱手拜别,领着几个跟班找房子去了。
“脾气这么好啦?咋对我恁凶呢?”胡摇乐着伸手拍刘犇躺的太师椅,把椅子拍得摇摇晃晃,可刘犇一闭眼就再也懒得理会胡摇,接着晒他的太阳去了。
这时提着半袋瓜子走出来被胡摇拦住,先是要了点瓜子,才慢悠悠问道:“那个是白梁国皇子啊?”
陆玲眼神飘忽到了屋外的竹子上:“不让说的哩。”
胡摇又缩回太师椅,他体型高大,不管怎么往这小小太师椅里缩都更像是狗熊蹭树。接着陆玲看到远去的梁道可几人,叹了口气。
“看上人家啦?我给你牵线去,以后要是当了皇后那可要提点提点小弟。”
“有那本事怎么不把你闺女给他说了去?不是整体吆喝自己闺女多厉害吗?”陆玲把整袋瓜子都砸在胡摇的身上,一脚蹬在胡摇那张太师椅上,椅子立刻一前一后地晃荡起来,坐在里头地胡摇呵呵乐,也不知道是乐自己闺女给人夸了还是陆玲这副跳脚模样。